这是晁方刚挖的深坑,树墩子两截都被我扔了进去。
按理说,树墩子虽然断成了两截,可只要是参天大树,就都是甲木。
只要是被丙火烧过的甲木就行,赌这一把试试!
我心里这么想着,可是树墩子扔进去了之后,我抬头看晁方的脸色,没有任何的变化,仍旧是麻木地瞪着我,双手还是很用力。
喘不上来气,我用手不断地拍打着晁方,可却一丁点用处都没有。
我终于快昏厥了,脑子里有些缺氧。
难道说,死定了么?
我心里怀着悔恨!早知道我就应该先准备好,青麻布包里面除了黑狗血以外,鸡冠血、朱砂都没了。
根本镇不住这群闹了祟的玩意,我要是提前有准备的话,根本不会沦落到今天这一步。
只可惜,悔之晚矣。
我渐渐的昏过去了,脑子里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漆黑。
什么也听不见了,一切都很安宁。
渐渐地,脊背有些发凉。
我的脸有些疼痛,似乎是有人在拍着,突然又有人狠狠地掐了我一下。
这才让我的眼睛猛地睁开,一入眼就看见了何断耳,他后耳的筋腱跳动着,冷声说道:“没事了,初九。”
我一怔,抬头扫了过去。
晁方昏了过去,其他九个人也相差不多,都已经在地上静静地躺着,似乎没有什么力气再闹事儿了。
我心里一喜,着急地问:“何叔,李旺是不是镇住了?”
何断耳点点头,指着那片深坑。
我看了过去,松散的泥土已经将这两截被烧成焦炭的木头掩埋了一些,这是因为窝穴会往下凹陷的原因。
只是因为没有人填埋,它还是在外面暴露着呢。
我心里悬着的石头,这会儿终于落了下来,我还担心被折成两半的树墩子就没用了呢。
看来葬术诚不欺我。
只要是被丙火烧过的甲木,就可以镇得住李旺。
不过看着这地上昏迷的总共十个人,我心里陷入了思考。
是我把这个坑填上呢,还是让八仙醒过来,把这个坑填上呢。
我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打算自己把坑填上。
八仙已经昏过去了,把他们再打醒就为了卖这一把力气,也没这个必要不是么?
我心里这么想着,手上就开始行动。
晁方昏倒的那地方旁边就是他们拿过来的铁锨,我一把拽了过来,然后狠狠地铲在了泥土上面,然后一锨一锨的把土铲起来,倒回坑里。
何断耳也捡起来铁锨帮我一起弄,我们干这档子事情当然没有晁方他们快,更何况他们向来都是十个人一起。
我们两人干了大概十来分钟,才把这个深坑填的鼓鼓当当。
这把子力气活,可不太适合我。
弄完这点,我额头就全是汗水,这段时间除了被撞了祟的人追我逃跑,别的时候就没有什么锻炼。
我弄完这些,手腕都酸疼了起来。
伸手将额头上的汗水擦了擦,看着这个鼓起的土包子,我心里百感交集。
这次来赵家,我以为就是陪刘载物来看个阳宅,没我啥事儿。
没想到刚来赵宝瓶就死了,牵扯出来李旺这个骇人的血煞。
差点没把我命要了,好不容易折腾到现在,总算是把这李旺镇住了。
赵家的活,只要再把赵宝瓶埋了,就算是弄完了。
子时之前,我们要把赵凡调查清楚。
说是歇会,也没敢歇太久。
大概也就在这矮坟包这里待了五六分钟,我上来一口气,缓解了一下手腕的酸疼。
我就走到晁方身边,掐了掐他的人中。
晁方命硬,力气也大,虽然被撞祟了,可我这么一掐,他就睁开了眼睛,有些惊诧地问道:“怎么了,罗看事儿?”
“你们哥几个都被撞了祟,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命都差点丢了。”我苦笑着说道。
晁方也一脸后怕,挠了挠脑袋,然后赶紧走到哥们面前,挨个给他们掐人中,都给他们喊醒了。
我这才跟他们说道:“晁老哥,咱们这次也算不上是出葬,不用守白事儿的规矩,这坑我给你们填了。”
“你们现在也该回去歇着了,好好休息休息。赵家这档子事情弄完了,我把钱给你们送上门去。”
晁方一脸笑意,然后握着我的手,很激动地说道:“罗看事儿,你真是个办事儿的人,要有啥事儿你就招呼,我们哥几个绝对随叫随到。”
虽然知道这话里面带着客气,可听了心里还是暖呼呼的。
我目送着八仙下了矮坟包,然后从这个花岗山走下去,渐渐地走远了。
这会儿大白天的,我也不怕八仙出什么事情。
最关键是他们命硬,这又不是子时午时,只要别撞见血煞,普通的脏东西见了八仙都得吓得乱跑。
我伸手从兜里摸手机,然后给薛小雅打过去了电话,我想从她那里查一查,赵凡到底瞒着我们什么,为什么屡次阻止我们去镇李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