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平沉默片刻,叹了口气说道:“这一点,当年我也问过罗忠良,他说枯木入命,又有清山相助,不会被凶煞影响。”
我这才点点头,爷爷思考问题向来全面,有这种想法倒也正常。
褚平接着说道:“倒是这凶煞,我就不曾了解。只听罗忠良说,乃是罗家人命中必有之劫难,与其等死,不如趁着对方虚弱,提前斗一斗。”
我听到这里,心底尽是疑惑,对于我罗家面对的凶煞,仍旧是一无所知。
褚平却认真地说道:“不过我听罗忠良所说,你们罗家的麻烦,落到你这一代,就不一定不能解决。”
我心底涌出一阵激动,忍不住问他怎么回事儿。
褚平替我回忆了起来,说是当年我爷爷来清山道观的时候,曾经叹息一声,留下一句话,他说:“只可惜可怜了我的孩子,他也要跟我一起受牵连,可罗家的麻烦,总该铲平。我们两累了,孙儿也就轻松了。”
我听到这里,已经是明白了大半。
脑子里忍不住嗡嗡作响,难怪我奶奶说爷爷肯定会有布局,也难怪他的尸骨会在最关键的时候消失。
我父亲又恰巧这个时候住院,让我牵连了进来。
这一切的事情,在我脑海当中串联在一起,如同一个个单个散落的珠子,终于被组合成了一个完整的事件。
我这才骤然反应了过来。
每一件事情,都是有缘故的。
我父亲本来封山,是认为只要不凭借阴先生的手段过日子,我家里的麻烦就自然会烟消云散。
可后来褚平的信,打消了他这种念头。
不久后我爷爷的尸骨消失,恐怕更让他坚定。
所以我父亲才重新出山,接了杨木匠这门生意,看似是赚钱。
实则是给我安排踏入阴先生这个行当的第一步,紧接着他把我托付给徐文申。
按照爷爷的计划,上了小栗山,肯定跟那凶煞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罗家两代人的努力,必然让这凶煞削弱了很多。
所以我爷爷才说,到我这一代有除掉它的机会。
可如果这么说来的话,给我父亲寄这一封信的是褚平,给我爷爷寄信的人是谁呢?
我现在的心底尽是疑惑。
对我来说当年的一切事情都像是一团迷雾,死死地笼罩着我的双眼。
让我看不清楚前方,可褚平的话,却是在黑暗当中,给我升起来了一盏灯。
沥口村小栗山的凶煞,也不一定那么难对付。
我这一代,是有机会的。
可是凭我现在的本事,真能镇压这个凶煞么?
难道说我爷爷就没有留下什么后手么。
我们又再次跟褚平聊了几句,他要留我们在清山道观吃一顿饭。
不过他既然枯木入命,一心修道。
又跟当年的事情没有什么太多的牵扯,我来回问了几遍。
将褚平嘴里知道的一切消息全问了,都没什么有价值的。
于是我也不好在叨扰,更不愿意在清山道观吃饭。
本来误会他就已经让我心生愧疚了,若是还留在这里混一顿饭。
这着实不是我罗家人一贯的行事作风。
我们开始绕道下清山道观,这地方来的时候已经走过了一次。
现在走起来也就轻松了许多。
我们一路抄小道,走的飞快。
这一途,我跟徐文申聊了几句。
我们都认为这个褚平比较靠谱,一双眼睛看起来比较清澈,不像是会说谎的人。
只是凶煞,让我百般头疼。
爷爷虽然做好了一切,也凭借这些蛛丝马迹,留下了交代。
示意我能解决这凶煞。
可什么时候去解决呢,现在我去沥口村上小栗山,明显就是找死。
褚平跟我聊了几句。
只说这封信,只写给了我的父亲罗定书。
他也只帮我父亲解决了一次麻烦。
那这么说来,前段时间在小栗山。
以讨死狗为傀儡,对唐乱下手的人,必然是沥口村的凶煞。
唐乱的堪舆本事并不差,却也如稚童般。
若不是假死功夫,早就亡命小栗山了。
我要是去的话,也是送死差不多。
正当我心底犹豫不定的时候,却发现前方不远处。
一只毛发泛着红色的狐狸,从狭小的草丛里钻了出来,朝我这个方向,弓着身子。
它居然颇有灵性的拜了起来。
我瞳孔一缩。
因为这只狐狸对我拜了三下,居然径直冲我走了过来!
它走的不快,一双眼睛锐利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