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
男人的身体就如同鬼魅一般,猛然闪现到了李媛儿眼前,一只手死死地冲她修长脖颈抓了过去,手若铁爪冷刮风!
我眼皮狂跳,黑驴蹄子砸在他身上,居然能毫发无伤?
这倒是让我有一瞬吃惊,可很快反应过来。
以青麻布包当中拿出来了哭丧棒,眼看男人爪子要划破李媛儿地喉咙,我也忍不住嘶吼道:“何叔,看你了!”
何断耳的锣鼓震人心弦,猛地敲响了起来。
男人的动作当即呆滞了一瞬,我狠狠地冲着他的脑门砸了过去!
哭丧棒却也从男人的身上穿了过去,我有些惊愕地看向他,却发现这一身黑袍的男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了起来,化为一摊血水。
我蹩眉,这次的血水绿色,腐蚀着地面,久久不能散去。
跟上次看起来有极大的区别!
我心底恍然明朗,或许男人刚刚被黑驴蹄子以及镇赊符纂砸的时候,就已经被镇掉了大半,只是心底仍有一口怨气,久久不能消散罢了。
这才让我长舒了一口气。
忍不住擦了一把冷汗,刚刚只是弹指间的威慑,却差点让李媛儿丧命。
看来对这种活尸,以及制造出来的怨煞,完全不能有半点留情。
李媛儿脸色苍白,缓缓地咽了口唾沫问道:“罗先生……我?”
我压下了心底忐忑道:“你没事了,咱们先去半山腰找个地方避暑,等过了这正午大阴之时,再去寻找坟茔。”
这会时辰不对,必会有麻烦,这男人就是个例子。
我们这一行人里有李媛儿这柔弱的女人,不能以身赴险。
若寻常时节,我不会有这种考量。
上了栗山,一切都是阴宅先生做主,我将他们活生生带上山,就得将他们活生生送下去。
我们踩在石砬上,拔腿走了没一会儿。
就看见一处阴凉的小伞棚,摆着椅子板凳,它上方也放着些许茶水。
有个拿着蒲扇叶的老头,脸上皱纹密布,在这大太阳暴晒下,他也似有几滴汗水。
这茶棚不远处,也有个采药农夫扛着装药的扁担,颠簸地从老头身旁走过去,讨了一碗水喝。
本来心底还怀疑,这深山老林中,突兀多了个卖水的茶棚,略微有些诡异。
看见这药农倒也明白了。
栗山的山顶悬崖上,恐怕有一些中草药,颇有价值。
这种阴凉山脉,必有奇险珍草,服用了可以缓解很多阳气过盛阴气的病症。
要采购这些,大多数的价格都很昂贵,自然也就有采药人。
这老丈便是做这采药人生意,卖一碗茶水喝。
我不由点点头,放下了心底防备说道:“倒不如咱们就在这里歇息一会儿,过了正文大阴之时,再去出发。”
徐文申跟何断耳互相对视一眼,都没有吭声,也算是默认了我的说法。
李媛儿倒如小雀儿似得点点头。
既如此,我走近茶棚,让老丈给我们一人盛一碗茶水喝。
老丈颇为慈祥,白眉黑髯,有待客的脸,他一笑,皱纹也拧巴在一块,满是老茧的手拿起来马勺,从被以厚实的白毛巾包裹着的铜桶里,狠狠地盛了一勺,递给了我。
我低头一看,颇为欣喜。
居然是凉滋滋地绿豆汤,虽然绿豆不是很多,颇为澄清。
可这水的冰凉,却透彻人心。
这会儿阳光毒辣的紧,我额头都渗出来了几滴汗水,如今看见了这绿豆汤,舌苔忍不住分泌出了津液,拿起来痛饮了一口。
浑身一股冰冷的阴气,立马砸散了刚刚心底的燥热焦急,说不出的舒爽!
就是有一股尝不出来的甘草味,在我的嘴巴里面回荡,令人有些说不出口。
一人盛了一碗绿豆汤,我们也就在茶棚里歇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