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会感觉那么熟悉?
啸月陷入了思考。
就仿佛,这个身影自己远远见到过,也是类似围攻的情形,但周围都是些威压恐怖的黑影,那个身影就站在这些黑影之中,上击九天、下战幽冥……
他是谁?
啸月想看清这道身影,突然道心一颤,看到的只是一片空白。
连带着,它心底刚浮现出的画面,也被直接抹去。
这是!
啸月狗耳朵竖了起来,浑身毛发一根根炸起,双眼突然化作血红,又迅速恢复正常。
它抬头一看,来禀告消息的几名仙人,此刻已是贴着墙根站着,表情大多带着几分惊怕。
“咳,”啸月咧嘴笑了笑,“不要怕,一时心情激动,没控制住威压,没事你们就先下去吧,战绩表上的前两名重奖,就不要通报了,免得引起大妖的关注。”
几位仙人连忙答应,迅速开门溜走。
啸月吐了口气,身体跳起,凭空直立了起来,两条后腿像模像样地交叉,两只前爪慢慢下抵,摆出了狗式打坐。
很快,啸月慢慢飘了下来,已经确定了一件事。
它刚刚被天机所涉,蒙蔽了一些本该有的记忆。
天机不可露。
“诶,不对……卧槽!天机还在?天庭不是都碎了?这什么情况。”
啸月一阵瞪眼,坐在那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
“干杯!”
几只啤酒杯碰在一起,那香醇的麦酒在碰撞中不断荡漾。
一旁干坐的冯不归和周拯表情完全不一样,前
者了无生趣、额头挂满黑线,觉得眼前摆着的大桶果汁是对自己最大的侮辱。
周拯就淡定多了,他又不喜欢喝酒。
还是在周拯和冯不归上次喝酒的小餐馆,两张桌子拼起来,就能让七八人聚在一起吃吃喝喝。
敖莹此刻躲在周拯身边,面前摆着……一瓶‘忘崽’牛奶。
就很合适。
来帮周拯和冯不归庆功的,有冯不归的两名下属,还有周拯小组的所有成员,肖笙喝了点酒就起了谈兴,整体氛围也颇为热烈。
有个妹子还主动跟李智勇搭讪,结果没过几句话,这妹子就把头扭到了另一侧。
“班长,下次你记得提前喊我啊,”肖笙满脸遗憾,“这风头都被你出了,我跟智勇啥都没混到啊。”
周拯笑道:“回去分你一颗奖励的灵石,不能再多了。”
“小周,”冯不归在旁嘿嘿笑着,“等这段时间过了,我陪你练练拳脚?感觉你没系统的学过,很多力道都用错了,砍妖的时候下手角度也有问题。”
周拯眼前一亮,端起橙汁就凑了上去:“一言未定,冯队你可不能反悔!”
“哈哈哈哈!”冯不归端起橙汁一饮而尽,说不出的畅快。
一旁端着菜过来的老板娘,皱眉看着冯不归衣领后面露出的绷带,忧心忡忡地道了句:“冯队,这是给您加的菜,您多注意营养。”
“谢谢,哈哈哈,赚大了!嚯,这么补?”
周围队员表示实名羡慕,对冯不归一阵起哄,老板娘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离开。
“瞎喊什么,”冯不归骂道,“赶紧吃吃完滚蛋!我们两个能修养几天,你们还想偷懒不值班?”
“急了急了,”肖笙笑的直拍大腿,“你没喝酒脸红个什么。”
两个女队员继续挤兑调侃,敖莹在旁跟着乐。
周拯含笑看着,目中带着几分感慨,仿佛想到了小时候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那段……
他突然愣了下,隔着小饭馆的橱窗,看着街道对面的一道人影,对方也在注视着他。
她穿着黑色的连体胶衣,沐浴在下午五点的阳光中,被描绘出了出众的女性轮廓,吸引着周围不少男女的目光。
但她身材多好、腰肢多细……这都不重要。
她那张带着几分惊喜、急切的脸蛋,那双浸润了少许泪水的双眼,都仿佛一击重锤,砸在了周拯心坎。
记忆中,那已经模糊的身影,缓缓变得真切。
‘你的名字好奇怪耶,你是包拯吗?’
那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姑娘背着手,站在夕阳中轻声说着。
‘以后我就是你大姐了!被欺负了跟我说!’
六七岁的她得意地对自己举着大拇指,后面还是两个喜欢欺负其他孩子的淘气鬼。
‘谁打的你?找他去,他们欺负人还有理了是吗!咱不怕!’
十一二岁的她留着短发,嘴里整天嚼着泡泡糖,说话痞里痞气的,一副酷酷的样子。
然后……
‘对不起呀,没打过他们,连累你又被打了一次。’
周拯后退半步,视线锁定在马路对面的女人身上,脚下朝着一旁迈了两步,带着同桌队员的疑惑和问候,朝门口走去。
他步伐在加快,心底划过的画面越来越快。
是她。
那个豆蔻年华第一次穿长裙时,在自己面前转圈的家伙;
那个喜欢跟自己一起去打架,一起鼻青脸肿的大姐头;
那个敢直接拦在福利院门口的挖掘机前,最后被几人硬拉都拉不走的傻蛋;
那个穿着黑裙,一步步消失在自己视线中,六七年没有音讯……
‘小拯你觉得,这世界对我们公平吗?’
小拯!
马路对面的女孩用力咬着嘴唇,竟不顾红灯直接走入前方车流,奔向周拯。
刺耳的喇叭声大作,刹车声此起彼伏。
她刚跑过中线,一辆双箱货车刹不住,直接对她撞了过去。
周拯猛地惊醒,身形立刻就要冲出去,口中急忙呼喊:“燕儿姐!车!”
唰。
眼前只是一花,周拯瞳孔倒映着空荡荡的街路,以及那辆呼啸而过的货车。
他略微低头,看到了她的马尾辫;身体的触感随之而来,一双柔软的手掌紧紧抱住了他的后背,那看似是连体胶衣的衣服,却有着一种轻盈柔软的质感。
刚才……她身形闪烁了下……
“小拯,找到你了。”
橱窗中,几个队员双眼放光地看着外面这一幕,李智勇眉头紧皱,肖笙却是神色凝重。
噹噹。
敖莹手中的牛奶罐滚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