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灵听左海如此一说,便没有再跟上去。
海市蜃楼给他们带来了神奇的阴凉,可是没有解决缺水的问题。他们没有在沙漠里行走多久,就已经渴到不行了。所有人停了下来,秦川拿出他仅剩的小半袋水,第一个递给妘雨织。妘雨织轻拍了自己别在腰间的水袋,然后摇摇头,“我不渴,还是让舅叔和郭起先喝吧!”
秦川把水袋塞到李军医手中,李军医喝了一小口,准备把水袋递给郭起,妘雨织忽然指着亚历山大灯塔塔尖,“你们看,灯塔亮了。”
几乎所有人都转身,好奇地看向亚历山大灯塔。郭起把水袋拿到自己手里,“灯塔亮了有什么好看的?先保命要紧。”郭起舔了一下起皮的嘴唇,接着咽了一口唾沫,然后对准水袋口猛喝了一口水。等他想再喝第二口水时,忽然停住了。
秦川就站在郭起的对面,他很快发现郭起的异常。秦川问郭起,“胖起,你怎么不喝水?”
郭起先是揉搓了一下眼睛,再指着不远处的黄沙,“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你们快给看看。”
秦川不解地瞪着郭起,然后顺着郭起指的方向看去。
平滑的沙丘地鼓起了一个个沙包,沙包横纵交织地移动着。当所有人发现迅速移动的沙包时,沙包已经把他们包围。吉吉尔害怕地后退着,离得最近的人渐渐靠拢在一起。
移动的沙包突然脱离平滑的沙地,迅速展开形成一堵堵沙墙。沙墙连接之后,阻隔出成千上万条巷子。巷子长短不一,左弯右绕的,变成了一座名副其实的迷宫。
所有人被突起的沙墙分成好几队。
妘雨织想伸手抓住秦川,快速升起的黄沙,顶起妘雨织的胳膊。韩烨擒住妘雨织的肩膀,往后一拉,妘雨织这才从沙墙上跃下来。足有三十米高的沙墙阻挡着他们的视线,妘雨织焦急地喊叫着秦川的名字,可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还有宇文灵和朱楠呼喊左海,一声声‘爸爸’消失在沙巷里。
秦川和李军医以及郭起,背靠着背组成三角形。他们都惊魂未定地看着一堵堵高耸的沙墙,两道沙墙的尽头是另一个沙巷的入口,只是衔接的是黄沙,不免有些晃眼。秦川试探着呼喊韩烨和妘雨织的名字,同样,他没有得到丝毫的回应。
郭起仰头看着高耸的沙墙,一脸茫然,“我去,这是什么情况?”
秦川:“也许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你说的设错,这沙墙怎么就突然出现?”李军医走出三个人围建的三角形,走到沙墙边。他用手摸了摸不断向下流沙子的沙墙,“后面还不知道有什么在等着我们,大家提高警惕。”
几分钟过去了,这突起的沙墙除了把他们分散困在里面,其它的到也没什么,于是秦川他们三个人稍稍放松了警惕。
郭起站到与李军医并肩的位置,把手搭在沙墙上,“不就是道沙砌的墙么?又不钢筋温凝土的。”说着抡起拳头,很很地砸在沙墙上。在郭起发出疼痛的哼哼声时,沙墙确实往里凹陷着一个拳头印,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原貌,细细的黄沙仍不断地往下流动着。
郭起看着自己右手手指关节充血发紫的肿块,“我去。”
李军医瞅着郭起受伤的手,又好笑又好气,“小胖子,以后做事情先动动脑子,这就是冒失的后果。”李军医放下指郭起受伤右手的手,摇起头,啧着嘴,“看着就疼。”
站在对面沙墙边的秦川,掌心向上贴到沙墙上,流动的细黄沙流到秦川手心里,再溅到平滑的沙地里,与地面的黄沙融为一体。秦川张开五指,轻搂了一把沙墙,一把黄沙在秦川的手里握着,而沙墙上缺失的那块,很快被流动的黄沙填平,就似没人动过一样。
秦川依旧张开五指,看着与普通黄沙没有任何不同。他的手掌慢慢倾斜,黄沙从五指缝隙里流走,沉入脚下平滑的沙地里。秦川看着手中往下坠的黄沙发呆,“是什么样的力量,让散而无力的黄沙成为一堵坚而实的墙?更奇怪的还是流动的。这些黄沙与撒哈拉沙漠里的黄沙没有任何不同,难道这也是幻觉?”
秦川摇摇头,“不像,在水下墓葬时,的确因为那块奇怪的晶石让人产生了幻觉。可幻觉终归是幻觉,它是不存在的。也正是如此,我们才能穿透它,可这个不行。刚刚胖起的手还因此受了伤。”
想到这里的秦川,又缓缓蹲了下来。他低着头,侧着脸,仔细观察沙地与突起的沙墙衔接处。不断落下的黄沙重复地掩盖着墙根,而墙根并没有因为源源不断落下的细黄沙,而变的粗壮厚重。秦川想看的更仔细些,他双手撑着沙地,脖子伸的老长,努力地往墙根凑。忽然一股强大的力气拽住他,猛地把他拉翻倒在平滑的沙地里。
随后郭起洪亮的嗓门嚷嚷起来:“我说老秦,你再怎么想不开,咱也不能撞墙是不是?”郭起将受伤的右手,摆到还躺在沙地上的秦川面前,接着说道:“我都没怎使力,手就伤成这样,这要是人头撞上去,那小命还能在?”
秦川对郭起翻了个白眼,“这都哪跟哪呀?谁说我想不开要撞墙了?你……等等。”秦川看了一眼天空的烈日。
郭起追问道:“等什么?你刚才看着明明就像……等等?对了,你让我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