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啥,我越来越觉得朱富贵这货挺恶心的。
本来我还打算把这单生意接下来的,哪怕在费用上适当让步也行,毕竟谁遭这样的事儿,都不好受,往后的生活也过得不安生。
但从我看到朱小宝的那一刻,不知为啥,突然萌生了退意。
尤其是看到朱小宝那双清流澈的大眼睛时,甚至觉得就算朱小宝真如朱富贵所说的那样,发狂时伤人,也是那些人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这种感觉太怪异了,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会这样。
“陈大师……”朱富贵快步追了上来:“先别急着走嘛,我又没说不相信陈大师的判断……咱先进屋,有事好商量嘛。”
商量个锤子,哥们其实就是不想接这单活儿了。
不过朱富贵这货硬是不放手,而且神情显得无比的可怜,只差要给我下跪了。
我心头一软,被他重新拖回了院子。
这时他的妻子申雯搬着椅子走了出来,将院中的石桌收拾干净,然后冲我笑了笑,说饭熟了,马上准备吃饭。
申雯个头高挑,身材饱满,是那种十分耐看的女人。
朱富贵边让我落座,边咧嘴笑道:“农村没啥好招待,粗茶淡饭白米汤。不过食材都是自家产的,天然绿色无污染,比外面的馆子吃得更安全更健康……”
正说着,申雯端着菜出来了。一盘农家小菜肉,一碟下酒的花生米,一盘爆炒猪肝和一大碗肉沫青菜汤。
申雯腿上的伤已经痊愈,但是伤口时常还会隐隐作痛,走路也不怎么利索。
朱富贵不停的往我碗里夹菜,又给我倒了酒,
“这是纯正的粮食谷酒,不上头,不辣口,更没有后劲。”朱富贵的热情劲儿,让我都不好意思拒绝。
申雯张罗好饭菜后,用碗夹了些菜,在一旁哄朱小宝吃饭。
朱富贵说,自从儿子遭了事儿之后,就变得不爱吃饭了。每次吃饭,都要申雯陪着才行。
吃完饭,朱富贵又说回到朱小宝的事上,问我该咋办?
我说朱小宝的变化就算跟邪祟有关,但也不像是普通的被鬼玩缠身这么简单。从朱小宝的言行举止以及之前他性情突变来看,应该只在受到某种刺激下,才会出现中邪后的症状。
这种刺激,很可能跟阴魂生前的遭遇有关。
朱富贵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不过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这个细微的变化,被我捕捉到之后,这货就一直有些心不在焉,说一切都听我的安排,只想尽快让朱小宝回到以前的样子。
直觉告诉我,朱富贵一定有事在瞒着我。
这些事,或许跟朱小宝的异变有着莫大的关系。但此刻不好对他刨根问底,只能后面一点一点的从他嘴里套出来。
我对朱富贵说道:“这样吧,我先回去准备些东西,两天后再过来。这期间,你们尽量不要让朱小宝受到刺激。”
“另外,你找机会问问他和他的小伙伴,那天外出游玩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事儿,或者碰到什么人……”
朱富贵苦着脸回道:“咋没问呢?可那些小王八犊子根本就说不清楚,有几个还回去跟家长告状,说我凶他们……陈大师,你给评评理儿,小宝本来就是被他们诱导出去才出事的,我问问不应该吗?”
我对朱富贵的话不置可否,无法判断当时他是用什么方法问询问那些小孩子的。但是站在孩子的角度,被一个成年人凶巴巴的问话,肯定会害怕,就算知道什么也不敢回答。
后面闲聊了一阵,我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