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忍心就记着吧,仇恨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但是也要记着,有些仇恨,也是必须需要有的。”张布衣开口道。
“就如父亲说的国仇家恨?”胡十茫然不解间,如是的回道。
“没错,国土之争只能是仇,家怨可以只是恨。有些东西,它必须要有,不然人这一辈子,活着就太无趣了。”张布衣看着下方的院子,澹然的道。
“小四不太懂!”胡十茫然思索了片刻,看着张布衣道。
“不懂就记着今日的事,记着今日的感觉,长大后,你就知道什么恨可以记,什么仇需要报了。”
张布衣背着手,看着下方的骚乱,没有半点出手阻止的意思,做到什么程度,全看胡绍自己。
“知府大人也想来查查桉?”张布衣突然偏头,看向了县衙方向。
成占平和舒学臣的身影出现在县衙房顶,看着张布衣,迟疑了一瞬,道:“道长还望有点分寸,本官只求安稳的守着庐州即可。”
“知府大人大可放心,上面就算追究下来,你也大可推给贫道即可。”张布衣澹然的道。
“本官有些累了,今日就不和道长夜话月下了!”成占平顿了顿,如是的回道。
“不送!”张布衣澹然道。
成占平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了房顶,就连探查的气息,都收了回去。
只不过县衙里,有着两队捕头,开始等着了,等着事情出结果,好来扫地,这成占平,实在是个妙人。
········
片刻,胡绍面色发白,浑身血腥味隆重的出来了。他将手中单子递给了张布衣道:“尊庄叔的意思,只诛首恶,其它名单无关人员,绍一个没动。”
“你留着吧,想来是个难忘的纪念。”张布衣笑了笑,没有去接那单子,道:“不过贫道得纠正你一下,你今日如何行事,贫道都会给你兜着,这单子并不是要你做什么。”
胡绍抬头,没有言语,满眼却是询问和疑惑。
“只不过,你今日如何做,决定了贫道今后的去留罢了。”张布衣澹然的道。
胡绍一愣,随即恭敬一礼,道:“绍记下了,日后行事,也定当以此为界限,不让庄叔失望。”
张布衣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带着胡十飘身离开,道:“走吧,该回去了,别让府衙里的巡捕,干等太晚,人家今晚加班够多了。”
胡绍再次一愣,看了看府衙方向,又一次觉得,庄叔说的有些道理,这成知府,或许和他想的尸位素餐,大概是有些不一样的。
但是不一样在哪,他却不知道。
······
次日,庐州出了一则惊天消息。
近日来,屡次犯桉的凶徒被抓到,并击毙了。就是抓捕时,荣家有些不幸,被恶徒冲入了府里,杀了好几个主事之人和一些家臣护院。
还好救援的及时,剩下了一院子的老如妇孺。
虽然有些失物,但是庐州这次总的来说,是有功的,毕竟是个两个二转巅峰的左道修士作乱。
所以事情轰动了几日,却没出什么大事情,上面也没来人过问,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但是庐州却没有因此平静下来,受灾已经快一个月了,粮食问题开始出现,不少地方出现了饥荒的初期现象。
张布衣却没有理会这些,而是卖掉了城外的庄子,买了庐州的一些个铺子,在胡绍不解的眼神中,搞起了书铺,还是连锁书铺。
虽然对此不理解,对张布衣卖地行为,有些心疼。但是如今的他,已经对张布衣很信任了,只要不动胡十,就算张布衣对他苛责些,胡绍都不会有怨言的,别说卖点地了。
至于胡十,那日回来后,沉默了几日,之后又恢复了读书的样子,依旧用功,却少了几分狠厉,多了几分泰然。
······
一晃小半月,张布衣用了胡家能用的绝大部分积蓄,在城里办了十二个书铺,每个铺子外面,又搭建了一个不知道干什么的棚子。
这个过程中,庐州城也开始出现了粮荒。主要是周边各县开始出粮食问题,让城里一些粮商看到了情况,开始屯粮,欲合力抬价。
成占平动手处理了一次,效果并不明显,对于这种大灾必然的粮价飞涨,不是贪官的他,没有大家底,他也有些无奈。
至于朝廷赈灾什么的,一个影子都没有。
旧制刚恢复,上面需要一个歌舞升平的大夏,有些乱子必须压下去,表示旧制才是对的,变法是乱搞,是要亡大夏。
如此情况下,别说全国赈灾了,估计好多消息都不会出湖州,就会直接被按下来的!
张布衣没对此做什么,深居简出,开铺教娃了半月。
城里的粮价,开始飙升。从两文到三文,不过几天,就到了五文,有些人笑,有些人悲哭无门。
这日,胡家突然来了一个小道童,说是蜀地来送信的。
已经在胡家干了一个多月的门房,知道如今当家的大老爷,可是蜀地大道门的道长,不敢怠慢,将人直接领进了院子。
“三代弟子德成,见过祖师爷!”小道童看到张布衣后,先是一呆,立即恭敬的行了个全套大礼。
张布衣静静的看着,等其行礼。胡十和胡绍眼中闪着好奇的光,毕竟张布衣只说他是蜀地道门的,他们还以为是一个普通道士。
祖师爷?
乖乖,原来给他们当保姆的故人,是蜀地辈分极高的得道高人?
“起来吧,事情办得如何了?”张布衣澹然的开口道。
小道童恭敬的道:“回祖师爷的话,接到祖师爷的信,知道祖师爷要粮后,清风、明月两位师叔亲自将圆箓师叔叫回了观里,又找了麻州知府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