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耳边,眼前,脑海里,都是她。
清脆而又绵软的声音,乖巧俏丽的脸庞,还有那怎么抱也抱不够的娇软身子。
“晚卿!”
顾凉觉得自己脑袋要炸裂了,心脏是钝钝的痛,他急促地呼吸着,眼睛睁开,一片通红。
“将军!军医,你快过来看看,将军这又是怎么了?”马开宇发现顾凉有点不正常,连忙喊道。
顾凉乱动的身体被按住,他慌乱了许久,才渐渐安定下来。
“将军,您是哪里有不适吗?”军医耐心地问道。
顾凉看着头顶上的帐篷,大口地喘气,平息了一会儿才逐渐理清楚思绪。
他推开压着他的手,坐起身来,目光冷冽地看向马开宇:“信寄出去了?”
马开宇不太理解为什么将军一醒来就问信的事情,但还是迅速地回答道:“昨天送出去了,估计明天就能送到王妃手上。”
“你为什么不拦我?”顾凉皱眉看着他。
马开宇:“我……”???
我劝了有用?
顾凉将两人推开,下了床,穿上了盔甲。
“将军,您是要去哪?”马开宇不解地问道,这不是才把敌人打跑吗?
“去夜袭,烧了他们的粮草窝!”顾凉冷酷着脸道。
那群龟孙子敢暗算他,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
他只有三天时间,必须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就赶回去,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国,家,这辈子他都要护好!
披上铠甲,顾凉目光冷而沉地朝着马开宇吩咐道:“把兄弟们召集起来,我们大干一场!”
那掷地有声的话,一下子就让马开宇振奋起来,“是!”
今天下午基本上没有什么耗损,但是兄弟们心里憋了一口气,此时一鼓作气,打敌军一个措手不及,实在是妙!
一把火,一片粮草。
“来人啊,走水了!”
“走水了,快救火!”
“将军,您这招够狠!”马开宇趴在草垛上,比了个大拇指。
“这块没着火的粮草,让兄弟们搬回去。”顾凉冷漠道。
“是!”
回了营地,马开宇才见顾凉姗姗来迟。
他赶忙走上前去,见顾凉手里还拖了一个黑漆漆的人。
“将军,这是?”
“he tui……”黑漆漆的人对着地上碎了口口水。
马开宇嫌弃地退了一步。
顾凉单身把人拎过来,丢到马开宇脚边,“看好他。”
他跨着大步进了营帐,马开宇这才弯下腰,仔仔细细地看向被丢在地上的人。
“啧啧啧,这不是对面坡的黑面大帅吗?咋滴,到我们营地来做客吗?”
“he~tui,你们顾国的人阴险!”黑面大帅气愤不已。
马开宇直起身子,悠然自在地看向旁边的小兵笑道:“对面的大帅来我们这里做客了,你们可要好好招待。”
“是!”
马开宇脚下浪了起来,脸上笑开怀,好家伙,他们大将军就是帅,直接把对面的主帅掳过来了!
这还打什么打?对面坡的小将谁敢动一个试试?
“马副将!”
“在!”听到里面顾凉喊他,马开宇连忙走了进去。
“将军,有什么吩咐?”
顾凉已经换了便服,此时坐在案牍边,神情依旧冷淡而又严峻。
“我今晚需要回京,这里的事交给你。”
“什么?”马开宇没忍住问道。
“今晚的偷袭,对面估计会安分一段日子,这里的大小事务交给你,我放心。”
“将军,是圣上急召吗?”马开宇紧张道。
“不是,你只管稳住军心,正常训练,对面主帅在我们手里,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顾凉站起身来,取下旁边的佩剑。
他随手放在自己的腰间,握住了那绣着可爱老虎的香囊,神情一顿。
晚卿,我来了。
这香囊……
马开宇惊讶地看过来,他好像从来没见过,莫不是哪个女子送给将军的?
所以将军现在是要去幽会?
马开宇茅塞顿开,体贴地让开了一条路。
挑了军中最快的马,顾凉就直朝京城的方向奔去。
……
“金三,这乱葬岗怎么这么远?”
“快到了快到了!”前头扛着麻布袋的汉子回道。
“雨下这么大要不然我们直接丢这里吧!”
“不行,小姐的吩咐你敢不听?”
“这王妃娘娘还真是不走运,前头刚被王爷休,后头镇国公府就要易主了。”
“她自找的,好好的王妃不当,非要出墙,圣上没下令给她沉塘都是仁慈了。”
“大概是看在镇国公的面子上吧,不过,很快镇国公就不是那位了。”
“行了,我们说那些官家的事干嘛?自己干好活,过好日子就行。”
“快走快走,这雨下大了!”
几人疾行在小路上,东拐西拐才走到了乱葬岗。
这地方阴气重得很,寒风呼呼地吹,凛冽而又刺骨,满地白骨尸骸。
把麻布袋扔在地上,几人往后退了两步,看着麻布袋动了几下,骨子里对皇权的敬畏让他们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
几人声音颤抖道:“王妃娘娘,小人们也是听命行事,您去了后找那害你的人吧,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啊!”
“小人有罪,小人有罪,王妃娘娘您就去吧。”
“嗷呜~呜~”远处传来一声狼嚎。
几人惊慌起来,连忙互相拉扯着,往回跑:“快走快走!”
再不快点,怕是要落入狼腹了。
冷……透骨的寒冷。
“咳……咳咳……”她猛地咳嗽两声才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眼前一片漆黑,身上也似乎被什么束缚住了。
她抬起手,摸到了一层粗糙的布。
雨还在下,身下已经汇聚成一条小溪了,全身的细胞都在咆哮着他们的难受。
许晚卿咬咬牙,手伸过头顶,用尽力气地将上面的结推开。
寒冷冰凉的空气一下子挤了进来,她松了一口气,眼眸微微闪了闪。
幸好不是死结。
她推开身上的麻布袋,慢慢爬了出去。
才刚站起来,脚下就刚好踢到了一块白色的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