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侍卫处流传着九阿哥夫妇的传说,就是护军营这边,夫妻俩的口碑也好。
不管什么时候用人使唤,都有东西。
不是次次赏银钱,可是吃吃喝喝的大家也高兴。
本就是职责之内,多个赏赐谁不乐意呢……
*
二所,上房。
舒舒正听周松说话。
一上午的功夫,周松都在外头,跟着熟悉的小伙伴打听了一圈,汇总了更多的消息。
章嫔主仆昨日上午就出了西六宫,去了延禧宫,而后就在延禧宫歇下。
赵昌之所以回来,是延禧宫娘娘打发人去了畅春园。
长春宫几十号宫人,除了跟着章嫔去延禧宫的一个嬷嬷,还有王庶妃身边有个刚留头的扫洒小宫女,其他人都拘进慎刑司,没有放出来。
延禧宫娘娘昨天下晌,亲临翊坤宫,原因不明。
长春宫端嫔昨天下晌曾去翊坤宫喧嚣,被延禧宫娘娘挡回来。
长春宫今早就封了,有护军守着长春门,不许进出。
周松下去了。
舒舒犹豫。
这样大的动静,她不好装傻不动了。
可是之前宜妃再三要求她们不用过去。
按照宜妃的说法,小阿哥的“洗三”、“满月”都不办了,只办“百岁”跟“抓周”。
舒舒想了想,还是决定交给九阿哥。
等九阿哥回来问问,要是九阿哥想要自己去,自己就过去;要是无所谓,那再等等。
如此,到了婆婆面前,自己也有话说。
九阿哥回来,就见她有心事的模样,还以为她担心章嫔,道:“放心吧,应该没有什么大事,瞧着汗阿玛的意思,有些恼,却不像难过模样,章嫔母那边应该就是小病……”
舒舒摇摇头,说了周松上午汇总的消息,而后道:“我是想着,要不要过去探看娘娘,先头的时候娘娘再三嘱咐,不让我跟五嫂去请安,这我也能理解,女子产褥期不能沐浴、也不能洗头,自是不爱见人,可要是咱们不闻不问的,是不是也不好?”
九阿哥看了旁边小椿一眼,道:“那就打发人过去问问娘娘,看看娘娘的意思吧,长春宫跟翊坤宫挨着,昨天那么大的动静,估计娘娘也惦记外头的消息。”
舒舒从谏如流,就吩咐小椿道:“那你就走一趟,正好将膳房新制的猪肉脯、牛肉粒、鸡肉肠、鸡肉松都带上,这些是给娘娘当零嘴的,饱肚子还不长肉,先问问佩兰姑姑娘娘的身体,要是娘娘休息,或者娘娘这日子还乏着,那也不用多说什么。”
小椿应了一声,下去准备了。
九阿哥不解道:“怎么想起做零嘴儿,娘娘又不是孩子,怎么会爱吃这些?”
舒舒看了他一眼,道:“娘娘生产前一人吃两人补,胃口撑大了,现下容易饿,可又怕胖,我上午无事,正好御膳房那边今日送来几斤牛肉,就叫人做了几样零嘴,打算给娘娘送去……”
九阿哥握着她的手,带了羞愧道:“又让你费心,爷每次说孝敬娘娘,都是嘴上说说,反倒不如你,想到什么就做了。”
舒舒道:“夫妻一体,我做的,也算是爷做的。”
九阿哥摇头道:“不能这样说,谁的孝顺就是谁的孝顺,爷晓得,你这是‘爱屋及乌’……”
舒舒眉眼弯弯,道:“一样一样啊,爷对岳父、岳母不是也顶顶好么?我晓得,爷也是‘爱屋及乌’……”
九阿哥听着,觉得嘴里有些干,耳根子也有些烫。
这笑得还挺灿烂。
因为前些日子,接连听到丧报的消息,夫妻俩可好几天没热乎热乎了。
可是这大中午的……
他就捏了捏舒舒的手放下,轻哼道:“嘴巴真甜,越发会哄人了,爷回头再找不着北……”
舒舒没有急着问他见驾的事,瞧着九阿哥的模样,就是顺利的模样。
九阿哥却是再也忍不住得意,神采飞扬的将陛见的前后说了一遍。
舒舒真心赞道:“爷可太厉害了!”
听起来就是敬业的好大儿。
康熙本人勤政,就喜欢这样务实的,也算是对了胃口。
最后提及的孝敬,简直是神来之笔。
九阿哥带了坏笑,道:“爷说的时候,没想旁的,就是想着汗阿玛是个爱吃醋的,别将十三阿哥给装里头,显得他只晓得孝敬生母,忘了老阿玛,就加了一句爷是当差皇子,当也孝顺汗阿玛一份……”
“这样就有了区分,将十三阿哥前头的漏洞也堵上了,本来就是,他一个未成丁的小阿哥,名下本来也没有几块冰,贴补生母都贴补不过来,哪里还能再分呢……”
“嘻嘻,汗阿玛过后就沉默了,肯定想起了宫外的几个好大儿,到时候看着吧,谁要是敢不孝敬,那小本子上肯定记一笔!”
舒舒听着,也忍不住笑了。
这弟弟简直就是哥哥们的冤家!
“爷这样算不算‘损人不利己’?”
舒舒打趣道。
九阿哥挑挑眉,道:“当然不算了,爷这是‘损人利己’,往后不管旁的哥哥怎么孝敬,汗阿玛都会想起爷是首倡之人……”
舒舒觉得还真有些意思。
不过她还是提醒道:“爷也别老这样,回头小心上头的阿哥们晓得了,该记仇了。”
九阿哥想了想,带了不赞成,道:“本来就是他们不对,这儿女孝顺父母,不是应该的?汗阿玛是皇帝不假,可是也是阿玛,这些年尽职尽责的,不能因是皇帝,什么也不缺,哥哥们就忘了人子之道,不知孝敬,那就太不应该了……”
他如今想事情,很是能转换立场,将心比心了。
早上心疼自己的额娘如此,现下心疼自己的皇帝老阿玛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