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白旭琨那张笑面佛似的,白白胖胖的大圆脸。
楚元戟点了点头:“还请白大人先移步宴厅,本王与内子说几句话,随后便到!”
他的目光淡淡瞥向沐云歌,不留痕迹地下了逐客令。
“好!老夫等着定王,今日不醉不归!”
白旭琨临行前,目光从沐云歌身上一扫而过,笑容变得诡异难测。
明明笑容如弥勒佛,却又比地狱里的恶鬼还要令人森冷阴寒。
沐云歌知道今日这笔账,白旭琨是记下了。
不过,楚元戟刻意支走了白旭琨,不知要对她说什么?
楚元戟倒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问她:“歌儿今日为何会招惹白大人的千金?”
他知道沐云歌的性子,并不是爱惹祸的人。
其中肯定有缘由!
沐云歌虽然早就察觉到男人看穿了她的小算计,但是听到他亲口说出来,心里还是感到了震慑。
还真是什么事情都逃不过定王的眼睛。
她故意避开了话题,不答反问:“既然元戟心知肚明,为何刚才没在白大人面前揭穿我?”
见沐云歌瞪视着他,满眼警惕防备的模样,楚元戟突然低笑出声。
下一瞬,男人下意识抬起手,粗粝的食指轻柔点上沐云歌的额头。
“你是本王的人,本王为何要在外人面前揭穿你的把戏?”
楚元戟的口吻,竟然透着难以言喻的宠溺味道。
刹那,沐云歌感觉到脸颊熨烫。
额头被男人手指碰触过的地方,更是火辣辣的热。
她佯装淡定地轻声回怼了句:“算王爷还有点良心,也不枉我三番两次地帮你。”
说完,沐云歌便打算越过男人的身体离开。
却不想,楚元戟一记反手,紧紧地攥住了她的手腕。
“歌儿莫非把本王当成了白家小姐,以为我也好糊弄么?”
他刚才问的问题,这女人还没回答呢!
楚元戟狭眸半眯,细缝间透着戏谑,更透着令人无法忽视的精芒!
沐云歌心里嘀咕一声:定王还真是只狡猾的狐狸!
看来男人的问题是想回避也回避不掉了。
沐云歌总不能告诉他:定王,那个白姜荷竟敢肖想你,所以本小姐让她到湖里清醒清醒脑子!
她稍有踌躇,然后清了清嗓子,刻意轻描淡写的一语带过:“你何时见我主动招惹过谁?是白家小姐认定她的姻缘是我破坏的,与我纠缠不休……”
沐云歌如此说,就算是楚元戟暗地里去查,也不会出纰漏。
闻言。
楚元戟面色无波无澜,直勾勾盯着沐云歌那双漂亮的雾瞳。
让人猜不透,男人心里究竟是相信还是怀疑?
沐云歌依然有条不紊,又接着道:“白大人还等着王爷进去饮酒,王爷可别让人等急了才是。”
“你不与本王一同进宴厅?”
楚元戟凝着她,眸色微微暗沉。
沐云歌眉眼浅笑:“我吃饱喝足,也有些困了,先回府睡会儿。”
男人伸手拂去落在她青丝上的一片落叶,缓缓点下头:“今日的酒宴还不知何时结束,你先回府去也好!”
楚元戟掉头转身,高大欣长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莲花雅居深处。
沐云歌目光投向天竺玉树:“你们俩也先去吃点东西,一会儿见了誉王妃就告诉她,我有些困先回府了。”
定王府与誉王府仅几步之遥,今日里里面面都有侍卫把守,倒是不至于出什么差池。
天竺玉树点下头:“奴婢们很快就回去……”
沐云歌笑着提醒她们:“今日誉王府设宴,美味佳肴多不胜数,你们两个留下来慢慢吃,不着急……”
她今日和程湘水、白姜荷闹腾了一番,确实有些困倦了,现在只想回逍遥阁痛痛快快睡上一觉。
天竺那丫鬟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多谢王妃体恤奴婢们!”
定王府。
比起往日更显安静了些。
沐云歌独自回到逍遥阁,还未走进院门,雾眸就微微眯起。
清晨她与天竺玉树离开的时候,特意关了院门。
可是此刻,院门微微虚掩。
沐云歌能够断定,在她们离开逍遥阁后,肯定有人进去过。
那个人也许现在还在里面也不一定。
想到这儿,沐云歌不由地提高了警惕,小手下意识摸了摸衣袖,里面藏着微型麻醉剂。
为了不打草惊蛇,她轻手轻脚将院门推开,闪身进了院子。
沐云歌的脑子突然闪过,她的房间里前几日屋里进了贼。
会不会与今日潜入逍遥阁的是同一个人?
沐云歌放轻脚步,直接上楼朝着自己的房间而去。
隔着镂空雕花木窗,她看见屋里有一道人影。
虽然看不清容貌,但从身影不难判断出,对方是一个女人。
沐云歌的脑子迅速的转动。
能够神不知鬼不觉潜入定王府的女人……
要么是像玉槿言一样身手了得的江湖侠女,要么……就是潜藏在定王府里的家贼!
她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张脸,雾瞳蒙上一层寒色。
隔着窗纸,沐云歌看见那贼人的身影,正鬼鬼祟祟地从柜门里翻出了楚元戟每晚打地铺的垫铺和被褥。
她再也按捺不住,砰的一声推开房门。
丫鬟玲珑艳红的唇角勾勒的邪魅坏笑还未褪去,瞬间僵滞,整个人石化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