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loatcFile = "/www/wwwroot/xin_floatAdc.txt"; 凤栖凰枝(程素素)_第340章 你得对我负责(1 / 1)_凤栖凰枝最新章节免费阅读无弹窗_新笔趣阁

第340章 你得对我负责(1 / 1)

凤栖凰枝 程素素 2503 字 2023-09-27

谁知,楚元戟听到她的话非但没有动手,反而还顺势跌靠在床榻上,抱着膀子皱起了眉头:“哎哟……疼!我的伤口八成是裂开了,想动也动不了。”

沐云歌:“……你这是演戏呢?”

床榻上某男黑瞳忽闪,满是揶揄暗笑,却偏装作一本正经的模样,委屈哀嚎:“歌儿你怎能如此冤枉我?”

还能这么装腔作势,看来没什么大事。

沐云歌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扭头就走。

这边楚元戟见状暗暗松了口气。哪知还没彻底放下心,就见刚到门口的某人猛地反应了过来。

“不对!”

重新回来的沐云歌再没给对方糊弄的机会,一把扯开了楚元戟的衣领。

全然不顾某人幽怨的控诉,“歌儿,这可是第二次了,这回说什么你也得对我负责……”

沐云歌没理会他,视线第一时间去看伤口。

恢复的很不好,一看就没好好用过药。好在,倒也没有严重到重新裂开那样的程度。

但如果仅仅只是这样,还不足以让楚元戟遮掩。

意识到什么,她又去摸他的手腕把脉。

果然这一回楚元戟的神情有了明显的变化,下意识就想要缩回来。不过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而随着指下脉搏跳动,沐云歌的表情则是越来越难看。

好,很好。

伤口的确是没裂开,可怎么会受了这么严重的内伤?

关键是,他居然还想瞒着她!

再想到他都这样了,伤及肺腑的程度,还带着她在楚元德府邸飞上飞下,带着她躲避街上那些巡查的官兵,就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这人,都不知道拿自己的命当回事儿的吗?!

看她半句话不说,只阴沉着一张俏脸帮自己扎针疗伤,楚元戟也心虚的很。

偷窥了佳人好几次脸色,看她始终没有开口询问的意思,才讪讪主动交代道:“回来的着急了些,城门口的守卫增加了许多,我不得已之下只能动了手。”

说起来不过寥寥几句,实际上当时的情形有多危机,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了。

楚元戟没有过多讲述,只将解释的重点放在他不得不动手的理由上头,又继续道,

“不过歌儿放心,他们并没有追踪到我,杜随引着他们去了别处。”

难怪杜随能放心让他一个人回来,原来自己另有任务。

沐云歌依旧还是没有吭声,只是想到这人出现在楚元德府上的事情,眉头稍稍动了动。

察觉到她的表情有所松动,楚元戟也是一下子就猜到她心中所想。

这回多少有些心虚了,“我在那边安插了人手,得知你前去冒险,着实放心不下,才想着去看一看。”

原本回城的计划并没有那么仓促,城中突然出现瘟疫,巡防营遭遇大换血,他人虽潜伏在城外也察觉到事情不太对。

本想着再留两日仔细探查一番,看能不能在发现异端,结果有人来报,说德仁堂的神医姑娘偷偷溜进了楚元德的府邸。

那还怎么按捺得住?

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重回高处然后跟她携手共度余生。

可若是心中所念之人出了什么意外,那苦心经营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楚元戟自认交代的情真意切,尽管没有明说,可对沐云歌的一片真情厚意早就溶在话里行间了。

哪知他说完都半响了,一心一意给他垂眸治疗的某人依旧还是没有半点儿动静。

楚元戟:“?”

怎么回事儿?

他不是老老实实全都给交代的一清二楚了吗?

怎么歌儿还是没有消气呢?

是讲述的不够全面,还是他开口的方式不太对?

陷入深切怀疑的某人顿时更加卖力了。

然而任凭他怎么嬉皮笑脸地想要缓和气氛,沐云歌的脸色都没好转过。

等治疗结束,更是直接在一旁坐下,就着昏黄的灯光,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又拿出一个奇奇怪怪的东西研究起来。

楚元戟注意到,那帕子上沾了血。

也不知道他家歌儿都是怎么操作的,竟将帕子上的血迹给提取了出来,然后慢慢注入一旁的容器里头。

知道她这是在忙着真事儿,他也懂事都没有打扰。

直到那边结束,沐云歌一脸复杂地长舒了一口气,他才突然捂住胸口,直挺挺地倒了下

去。

“歌儿,我……”

吓得沐云歌骤然一惊,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就起了身,直直朝着他冲过去,焦急道:“怎么了?”

就要靠近床边了,突然想到什么,又刹住脚步。

果然某人可怜巴巴的表情十分做作,及时拉住她的手,嘟囔道:“歌儿不理我,心好痛……”

沐云歌:“……”

突然有种冲动,很想把这样的楚元戟拉到郁贵妃面前去。

如果知道被寄予厚望的自家儿子还能有这样一面……那个场面,想想都知道该有多惨烈了。

忍不住低吼:“你就不能正常点儿?”

吼完了,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算了。”

他一个重伤患者,自己跟他较什么劲儿呢?

看这厢表情终于彻底松动,楚元戟打蛇随棍上,甚至都没给沐云歌任何反抗的余地,当机立断就将人揽进了怀里。

将下巴搁在她的肩头,几乎是喟叹一般吐气:“歌儿,我真的——好想你啊。”

这话一出,室内气氛就有些低沉了下来。

知道他这些天必然不易,沐云歌没再拒绝,遂了他的意。

两人温存了好一会儿,心满意足的楚元戟这才重新找了话题,问道:“刚才歌儿在忙些什么?”

说到这个,沐云歌心下一沉。随即摇了摇头,神色有几分说不出来的黯然,语气微凉道:“楚元德在服食五石散。”

五石散,是一种中药散剂。服用后可使人全身发热精神狂躁,原本用来治疗伤寒。

哪知后来不知哪个人才将它另做他用,又在其中夹杂了一味草药,从而达到使人彻底迷失心智,使其癫狂,行事更加放荡不羁的效果。

不仅彻底演变成为了某种不可言说的药物,还曾备受某一个朝代的极度吹捧,称为“名士标配”。

深受其害之后,后来人们痛定思痛,将五石散列为了禁药,实际上倒了现在已经没什么人敢随意去碰了。

没想到楚元德竟会染上。

实际上很早之前沐云歌就有了这种猜测了,毕竟在伏霖山山底小镇那回,楚元德的表现便实在太过让人生疑。

只是无法求证。

恰好此行她顺势去了点儿对方的血来化验,终于得到了证实,心底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沉闷。

当然,楚元德咎由自取,最终落得什么样的下场那都是咎由自取。

她只为那些因他服了药,而备受残害的女子们感觉不值。

也难怪自沐如雪回了沐府之后,死也不愿再回去。

而听到她的话,楚元戟也足足愣了好一会儿。

半响一声冷笑,神情异样道:“原来如此。”

“嗯?”

沐云歌不解,扭头去看他,后者却狡黠一笑,眼底闪烁着精光道:“这是有人在拿他做筏子,想要钓鱼呢。

既然对方舍得抛,我们若是不咬,岂不是辜负了这一片苦心?”

这话一出,虽然对于其中很多具体细节沐云歌还是似懂非懂,大致的轮廓却是明了。

只觉十分不可思议:“楚元德好歹也是个皇子,还是曾做过储君的人,怎会甘心如此被人利用?”

闻言,楚元戟冷哼,表情不屑,“他原本不过就是个蠢材罢了。”

若是不蠢,怎么还能把已经到手的太子之位给丢了?

沐云歌不置可否,在明显感觉到有阴谋诡计笼罩的情况下,还是多嘴问了一句:

“那你接下来准备要怎么办?”

谁也不是傻子,事情发展到现在,能拿得了楚元德做诱饵的那个人是谁,差不多已经不言而喻了。

虽不知道这两人之间究竟又有了什么龃龉,还能勾结在一起,可对楚元戟来说,无疑不是什么好事儿。

这一回楚元戟沉默了许久。

久到沐云歌都以为他不会回答了,才听到他沉闷地说了一句:“自然是……想办法得让父皇知道。”

语气之复杂,令沐云歌生生怔住。

现在的楚元戟,早就没有了想进宫就进宫的资格。即便是手上有再多证据,想要递到龙案上,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察觉到她的担忧,楚元戟笑着捏了捏她的手,安慰道:“歌儿不用担心,我自有法子处置。”

很快又是话锋一转,再三叮嘱,

“至于京中的疫情,自然有宫里太医署的禁咒科去操心,你也莫要涉身

其中太深。”

太医署分为四科:医科、针科、按摩科和咒禁科,其中禁咒科便主司巫蛊禁术,既然此次瘟疫有人动用了咒术,那有他们在,想必也出不了什么大乱子。

当然了,躲在幕后兴风作浪的那个人,肯定也不会让京城中出难以控制的大乱子。

其中的道理,楚元戟虽然没有明说,沐云歌还是听出来了。

正要点头应下,心底蓦然腾起一股子异样,“等等,你说宫里太医署内有禁咒科?那是否会涉及到巫蛊?”

之前有人前往德仁堂,邀请她上门诊治,当时楚元戟也在。

那名据说是在慈心宫伺候的老太监便是身中巫蛊之术,整幅躯壳都快要被蛊虫给吃空了。

如果太医署真有咒禁科这样的存在,那太监好歹也是慈心宫的人,怎么不去求咒禁科的太医求治,反而找到了德仁堂?

提到这个,连楚元戟这个皇子,也有些想不太明白。

“本朝禁巫蛊咒术,这些东西本就出现的少。禁咒科差不多名存实亡,能轮得到他们出手的机会几乎是没有。”

大概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导致禁咒科一时被人给遗忘了。

不得不说,楚元戟给的这个理由实在是勉强。

勉强的让沐云歌几乎以为,纯粹是他瞎编的。

两人在小院歇了一晚上,沐云歌还眯了一会儿,吃了她特效药的楚元戟则是打坐了一整晚疗伤。

天快蒙蒙亮的时候,外头隐隐有动静传来。

沐云歌霎时惊醒,快速出去一看,天竺正立在院子墙头。杜随一只手臂揽在她腰间。

三人六目对上,他就跟被烫着了一般,迅速缩回手臂。

天竺则没心没肺地惊喜道:“小姐你果然在这儿!”

嘴里说着,人竟一步朝前就要过来。

下一秒小丫头整个身体直直往下坠。

“啊——”

尖锐的惊叫声中,杜随眼疾手快地将捞了回去,然后施展轻功把人稳稳地放在了地上。

沐云歌仰头望了眼空中被惊飞的鸟,听到身后房门响。

楚元戟也出来了,杜随是来接他的。

还有事情需要安排,两人也就只能重逢这么一会儿。

临行前,楚元戟拉着沐云歌的手不放,眉里眼里全都是浓浓的不舍:“歌儿且放心,最多不过一月,一切便能恢复往昔。”

彼时的他,眉宇之间全是掌控全局的踌躇满志,半点没意识到这世上最多的,其实是事与愿违。

随着两人离开,小院很快安静了下来。

沐云歌收拾了一下,打算领着自家丫头重新回去德仁堂。

她是偷溜出来的,一晚上不在,希望那边再别处什么异况。

正要出门,却被拉住了。天竺一脸的神秘兮兮,明明没人,却还谨慎地四下望了望,才从怀里往外头掏东西。

一边掏一边低声说道:“小姐,这是我凌晨起夜的时候,在你房间外的窗户底下看见的。

玉树说你昨晚上没回去,奴婢怕被人发现了,就偷偷藏着一起带过来了。”

本来是偷偷藏着,打算等自家小姐回去德仁堂再交给她的。哪知杜随突然出现在她房间。

那个时候,她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梳妆……

没注意到自家丫头脸色红的不太正常,沐云歌只看向对方递过来的东西。

那是一个小布包裹,用料及其讲究,好像在某些特定的地方才会用。

沐云歌一时没想起来具体是哪里,只嗅到上头似乎沾染了一些檀香。一层层揭开,她刚看了一眼里头的东西,下一秒表情就凝住了。

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一把抓住天竺的手腕,目光灼灼道:“你可有看清,这东西是谁送到那儿的?”

德仁堂已经被封了,一般正常人进不去,也不会想着要进去。

可有人不仅进去了,还往她的窗户底下送了东西。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这东西的份量,实在是……

沐云歌指节紧握,人激动的隐隐都有些发抖。

看得天竺都懵了:“小,小姐?”

一边出声一边努力回想,表情看着稍稍有点儿纠结,“没有,等奴婢过去的时候,这东西已经在那儿了,并没有看到有人在。

不过……”

话锋一转,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又从袖子里头摸出来一样物件,递给了沐云歌。

“奴婢确实没看清送东西的

人究竟什么长相,甚至是压根没见到人。不过却在不远处捡到了这个。

也不知道算不算线索。”

沐云歌伸手接了过来,仔细一打量,“这是——”

海东青的羽毛?

西晋哪来儿的海东青?

抱着不解,沐云歌领着天竺回到了德仁堂。

为了给她们制造进去的机会,玉树甚至还去厨房那边放了一把火。

点燃了一堆柴火,然后开了后院的门,嚷嚷着救火引起外头官兵的注意,故意制造混乱,才让这边主仆两个有了可乘之机。

而沐云歌顺利进去,才刚走到自己房间门口,就看到于顺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连声喊道:

“姑娘,姑娘您快去看看吧,那人要不行了。”

暂时有了抑制的药物,后续感染那三人的病情算是稳定住了。

只有最先头所感染的疫症里头夹杂了咒术的那一个,实在是束手无策。

卫楠伊救治失败,又经过一晚上的耽搁,沐云歌到达的时候人差不多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沐云歌只看了一眼,脸色便沉了下去。

下一刻朝天竺招了招手,从她这边拿了一味药,嘱咐道:“去煎。”

“姑娘?”

常大夫就守在旁边。

见她甚至都没有多余的话便要直接用药,而且那药材看着也着实奇怪,忍不住出手拦了一把,担忧道,“您,可有把握?”

沐云歌明白他的意思。

常大夫并不是存有私心,或者是怀疑她。而是因为昨天那一幕,心里头多少有了顾虑。

莫说是这味药材来的突然,连她自己都没有办法解释,就说单单一个晚上,昨天傍晚还束手无策,突然就有了应对的法子,难免不让人多想。

这若是治好便罢,可这人要不慎死在这里,别说沐云歌神医姑娘的名号会毁了,德仁堂也必定会彻底陷入混乱之中。

那些人不会白白错过这个机会,必定会趁机搞事,灭了德仁堂,也毁了她。

道理都懂,可这人……已经耗不起了。

沐云歌遂一咬牙,模糊道:“试一试吧,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事实上,她心里头有数,很有可能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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