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听到大门响,一把拽开了卧室门,然后诧异的发现,门把手断在了手里。
我这么大力气吗?还是这锁太破了?
方圆顾不上细想,赶紧进了客厅。
客厅里,闪光灯摇曳不止。
汉斯光着白花花的身子,正顾头不顾尾的挡着哇哇大叫、蜷成一团的露西,并对着大门口吼道:“你们是谁?滚出去!”
门口,一群蒙面大汉手里拿着刀枪,涌进了客厅,其中两个直奔方圆而来。
“给老子闭嘴!”为首的大汉用枪指点着汉斯,虽然蒙着脸,但仍能看到他那黑的发亮的皮肤,“为了自由和信仰,我们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来融融资!也帮助你们解决不平等的压迫!”
露西被吓了一哆嗦,闭住嘴、紧紧抱住自己胸口,躲在汉斯身后,汉斯也捡起了地上的衣服,挡住要害。
方圆眯着眼,靠着门框没有动,因为新制服的裤子稍微有点肥,他还一手提着裤子,衣衫不整。
那两个大汉把方圆架到了客厅墙壁边,正对着沙发上的汉斯和露西。
“哟!你们这是什么调调?”为首的大汉打趣道,指挥着另外两人站到了汉斯旁边,“白种人在客厅玩的正嗨,把黄种人留在卧室听音儿呢?哟?还是个军官?”
大汉黝黑发亮的大手,捡起汉斯甩在地上的裤子,略有惋惜道:“这么好的料子,就随手扔地上了?啧啧,你们当兵的都很有钱嘛!”
方圆赶紧点头哈腰,一脸讨好的接过话茬:“各位好汉,有话好说!我们都是老老实实的文职人员,啥威胁没有!更不知道各位是谁!这家里头,你们看上啥了,随便拿……”
话音未落,大汉上来就往方圆肚子上狠狠一拳,方圆顿时成了虾米,捂着肚子佝偻在地上。
“话这么多,问你了吗?正主都没说话,你算老几?”
大汉转头看向了汉斯,对着他身后的露西狠狠看了几眼,嘴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啧啧声。
“你们干嘛?!”
汉斯死死挡住露西,之前毫无表情的脸,此时满是警惕与掩藏不住的惊慌,温室长大的雏鸟本质暴露无遗。
“这么客气的吗?”大汉诧异的看了汉斯一眼,“那行吧!把那个娘们儿带走!”
“滚开!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哥是星火集团的特派员,你们敢动我,星火集团不会放过你们!滚开!”
汉斯手脚并用,竭力推搡着上前的两个大汉,试图护住露西。
“哇!特派员?还是只肥羊!”
为首的大汉大笑着上前,一枪托砸在汉斯脑袋上,汉斯便晕倒在地,没了动静。
这时,一直冷眼看戏的韩梅梅从卧室里走了出来,旁若无人的穿过客厅,推门而去。
大汉看着韩梅梅那两条标志性的大长腿,艰难的吞了口口水,又看看地上衣衫不整的方圆,与其他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说点啥……
将军的宅邸,此时正在举办舞会,清一色日的慢人,三三两两聚成一堆,长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食物,服务员端着酒水,如蝴蝶般在人群中伺候着。
这一切和战前一样充满了资本主义情调,看不出任何区别。
副官快步穿过人群,对与人谈笑的将军使了个眼色,得到将军的许可后,耳语了几句。
将军致歉后保持着微笑的模样,带着副官来到了角落。
脸上的笑容瞬间被疑惑取代,皱着眉看着副官:“你确定是艾麦肯人带走了汉斯和方圆?”
“绑匪虽然有蒙面,但看得出来,为首的是个黑人,其同伙也黑白混搭,通过服饰和行动风格,我们初步判断是艾麦肯人。”
“韩战的女儿是怎么扯进来的?”
副官想了想才犹豫道:“韩梅梅可能是去和方圆幽会的,他们曾是同学。艾麦肯人应该不想得罪韩战,所以才放韩梅梅离开。”
将军抿了一口酒,颇有些头疼,无论是艾麦肯人还是韩战,都是加特庇护所里举足轻重的势力。
“有没有可能是方圆自导自演的?”
副官没有给出任何主观判断:“方圆的手下,杨,事发后没多久就带着那群泥腿子到了现场,但一无所获,这时候正在城里四处找麻烦。”
将军点了点头,阴沉着脸吩咐道:“艾麦肯人既然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捣乱,就让他们和方圆狗咬狗去吧!只要不过分,随便他们闹,但谁敢踩线,杀光他们!”
“那我们用不用去找艾麦肯人交涉一下?”
“不用,让方圆自己处理!连当狗的本事都没有,救回来也浪费粮食!如果汉斯死了,那也是艾麦肯人遭殃,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庇护所里一个废弃的仓库地下,火堆正噼里啪啦的响着,上面架着一锅散发出喷香热气的土豆泥,光线忽明忽暗,让围在一起的几个人看起来多少有点愁眉苦脸。
方圆正坐在火堆旁,用硬的掉渣的黑面包把粘在碗上的土豆泥刮干净,塞到嘴里细细嚼碎,和着水吞咽下去。
“都吃啊!”方圆热情的招呼道,“煎牛排剩下的黄油做的土豆泥,平时咱可舍不得!”
见众人不说话,方圆推了身边满脸是褶子的憨厚男人一下。
“张哥,剩下的牛排你记得给功课最好的几个小崽子哈!绝对不能给他们均分了!必须让他们知道,想活的更好,就要努力学习!”
张哥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他是负责社团后勤保障以及家属安置的,老婆孩子还在医院里躺着,社团又碰到这么一档子事儿,整个人都愁成了一团。
方圆见张哥不动弹,便招呼另一边的黑人:“大黑,甭管他们,你该吃吃!刚刚打我都没多大力气,肯定是没吃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