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鹤没搭我的腔,只是自顾自地把玉石对准阳光。这块玉石的质地很好,光线下可以看出这块玉石质地均匀而细腻。但同时,我也能看出白色的玉石中,隐隐约约有一个深色的包裹物,不知道是不是杂质之类的。
“你知道这是从哪儿来的吗?”方鹤把玉石拿在手里颠了颠,笑着问我。
这谁知道啊!
见信号灯变绿,我一边说不知道,一边踩下油门。
“来找你们前,我身上还没有这个东西。”方鹤道,“但是现在它在我手上了。”
什么意思?他又在云里雾里了。来的时候没有,走的时候有了?
“你从赵月荷家顺的?”我开了个玩笑问道。我知道他虽然抠门,但也绝不是会顺走东西的那种素质低下的人。
“不是,但也差不太多。”方鹤说。“是她姥姥给我的。”
“啊?”我一愣,忽然想起黑影化作一股烟雾穿过方鹤身体的场景,在那之后,方鹤的手在口袋里插了许久才拿出来。“是那个时候?”我不太确定地问道。
“嗯。”方鹤点点头。“她本来不应该出现在澄平市的,能到澄平来,应该就是这个东西的缘故。”方鹤摆弄着那个玉把件。
我扭头看了两眼那块玉石,没看出什么特别来。“这是她给你的谢礼?”
“我想不是。”方鹤支着头望着窗外,“应该是有人给她的,包括赵月荷拿到的那张符纸。”
我不明白方鹤的意思,透过后视镜去看他的表情。他脸上看不出太多表情,只是眉心微蹙。
“给赵月荷那张符纸的人应该也是圈子内的,而且还很有些本事。”方鹤给我解释到,“肯定比你不知道强到那儿去了。”
是是是,我最菜,我就配给您拎包开车当苦力。前边又是红灯,出于报复的心理,我狠狠地踩了脚刹车,方鹤没系安全带,下巴差点磕在置物箱上。
“不好意思,刹车刹急了。”我做作地做出了一个抱歉的表情,用来恶心方鹤。
“我说的是实话。”方鹤说。
“我说的也是实话。”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信号灯。
“不和你这种小孩一般计较。”说着,方鹤给自己系上了安全带。
过了半晌,我忽然想起来方鹤手里那块来历不明的玉把件,隐隐作祟的好奇心驱使我放下刚才的不满,装作不经意地问方鹤:“那你手里那个玉把件是谁给她的?”
“这个?”方鹤的手拂过玉把件的动作很轻柔,“不知道。但这原本就是我的东西。”
“啊?”我大吃一惊。原来赵月荷的姥姥是个善良的鬼魂,捡到方鹤的东西后,不辞千里跑来还给他吗?
“对。”只见方鹤仔细地把那个玉把件放在手里看了又看,“这是我的家族里,作为族长的信物。”
族长?好家伙,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一套呢?
“先说明一下,这是玉佩,不是玉把件。”方鹤有些无奈地说着。“其次,这个东西你可以理解为我家族里的传家宝,只有每任族长可以佩戴。而族长呢,也就是整个家族里最厉害的人。但是这个东西大概四十多年前,在一场变故中丢失了,我没想到会在今天,以这种方式回到我手里来。”
什么玩意?又是家族又是传家宝,还家族里最厉害的人才能戴?搁这儿写小说呢?这么中二的小说现在是没有市场的!
方鹤看我满面狐疑的样子,低低叹了口气。“我是认真的。”
“哦,”我敷衍道。随即脑子一转,“所以这个东西在你手里,说明你是你家族长咯?”
“对。”方鹤不知道从哪儿弄了条绳子,把那枚和他手指一样长的玉佩穿起来,挂在自己脖子上,塞进了衣服里。“我是我那一代的族长,所以名字才是两个字。你应该知道,为了方便区分辈分,以前人取名会按族谱取第二个字吧。但因为我是族长,所以我可以不遵循那些规矩。”
我白眼翻了又翻,怎么听都觉得方鹤的话里充满了中二的气息。我呵呵笑笑,随口问道:“那族长大人,您为什么不回您的家族当族长,要跑到澄平大学当教授教书呢?”
我好整以暇,准备噎方鹤一下。却不想,方鹤脸色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