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雁第一时间发现了胡惟庸,低声提醒了一句。
“见过老爷。”
春蝶回过神来,急忙和冬雁一起向快步而来的胡惟庸行了一礼。
可是胡惟庸根本就没有理会她们,直接走进了书房,将手中的册子直接砸在了胡非的头上!
朕猫在翰林日报牙咧嘴的直起了身,拿掉了盖在头上的翰林日报,愤怒的看向了脚步声传来的位置。
紧接着,他便看到了比他更愤怒的胡惟庸。
“老东西,你疯了啊?!”
胡非瞪着一脸愤怒的胡惟庸,不满的大声问道。
“臭小子,我还要问你呢,你是不是疯了!”
“你知不知道你让老夫丢了多大的人?!”
胡惟庸瞪着胡非,歇斯底里地吼道。
“你这是抽哪门子疯啊?!”
“无缘无故哪儿来的邪火?!”
胡非愣了一下,不满的问道。
“你自己看!最好能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老夫扒了你的皮!”
胡惟庸指了指掉落在书案上的那本册子,大声说道。
胡非迟疑了一下,拿起册子看了一眼,随即明白了胡惟庸为何暴怒的原因。
“怎么了?”
胡非翻看了一眼,随手将册子丢下,摊了摊手问道。
“还怎么了?!你成了国子监有史以来最差的考生!名气最大,成绩却最差?!”
“这件事很快就会传遍京师,到时候你让老夫的脸面往哪儿放?!肯定会被人笑掉大牙!”
胡惟庸瞪着双眼,大声说道。
“你到底在乎的是自己的脸面,还是自己的命?!”
听了胡惟庸的话,胡非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盯着胡惟庸的眼睛,一字一句的沉声问道。
听到胡非的话,胡惟庸突然愣住,神情僵在了脸上,他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你们先下去吧!”
紧接着,胡惟庸看了一眼站在门外有些不知所措的春蝶和冬雁,摆了摆手说道,然后关上了书房的门。
春蝶和冬雁答应了一声,行了一礼,急忙退下,可是却同时为少爷担着心。
她们也没有想到,少爷居然考了个历史第一。
“你这话什么意思?”
关上房门的胡惟庸踱了两步,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面色凝重的问道。
“你已经低调了那么多,但还是有人将你当作威胁,时不时的向陛下弹劾你,而我反其道而行,就是为了让那些人跳出来,因为一旦你跟我都隐藏了锋芒,陛下一定更加怀疑,到时候不用别人弹劾你,陛下自己就会对胡家忌惮。”
“所以我的锋芒毕露,才是保你命的关键,但,如果我样样锋芒毕露,事事惊为天人,那没等陛下完全信任我,就会变成所有人忌惮的对象!他们会觉得我藏得太深,而且会将这一切全都归咎在你的谋划之上!”
“到时候,即便你我有一百张嘴,也无法辩驳。”
胡非看着胡惟庸,耐心的解释道。
听了胡非的话,胡惟庸彻底明白了过来,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后背渗出了一层冷汗。
“所以,你是故意考了这么一个成绩?”
紧接着,胡惟庸迟疑着看着胡非问道。
“不然呢?”
胡非撇嘴笑了笑,反问着说道。
“可你考得也太差了,胡家的脸面都让你丢光了,要是陛下和太子知道,肯定会不满,甚至比老夫都生气。”
“哪怕你考个中等一般的成绩也行啊。”
胡惟庸摇着头,无奈的说道。
他很清楚,胡非进入国子监受教,谁都知道,是太子从旁劝导,又是陛下亲自下旨,所以丢脸的不止他一个。
“比起生气,总比让他们忌惮的好吧?”
“如果我想考,随随便便就是第一,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而且,虽然我考了倒数第一,但还是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这才是我的目的,如果我考个不高不低的成绩,谁会在意?”
胡非看着胡惟庸,嘴角带着一丝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笑意,淡淡的说道。
他走的这条路,本就不是一条平坦和平庸的路。
听了胡非的话,胡惟庸终于恍然大悟,心中不由得对儿子的心计有些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