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低声嘀咕了几句，李贞没听清。
李贞道：“这个我可就不知道了。也可能，标儿只是单纯想和久别重逢的哥哥们再远行一次吧。”
所以他一点都不想听皇帝的嘀咕。这些嘀咕，他真的能听吗？
“爹，生不生气？我就问你生不生气？”
李贞更无奈。他发现自己还不够了解这位小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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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有这个想法，到把朱文正抛出来当靶子，再到哥哥弟弟还有新媳妇一同加入，合伙诓骗可怜的老父亲……朱标全部一五一十说了。
朱元璋翻开后，边看边苦笑：“他什么时候还去学医了？罢了罢了……唉，他这次为了瞒着我，也是非常努力了。你说他如果把这干劲用在谋逆上多好？我还想着，哪天他想当皇帝，和我开个玩笑，带着朱文正那个傻子来篡位呢。”
“好了好了，不用你说，有谁比我更了解标儿？”朱元璋捏了捏眉头，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如果俞通海能蠢一些，真以为太子和皇子在船上是皇帝的命令，朱标会把俞通海放出来辅佐自己，一同出海。
李贞见朱元璋没生气，心里松了一口气，笑道：“标儿说让弟弟们增长些见识，对他们有好处。但同时，标儿又不放心弟弟们远行，所以趁着自己出门的时候，带着他们走一次，下次他们想要自己远航，就认识路了。”
李贞心想，标儿真是太了解皇上。皇上真的不仅不生气，还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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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他倒是跑得快，还要我这个当爹的来给他收拾烂摊子。”朱元璋气着气着就乐了，不仅乐，还有些得意，“孩子就是这样，自己胡乱来，把烂摊子丢给父母收拾。有恃无恐的小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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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捏着信纸呆愣了许久，抬起头道：“你知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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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无奈：“当然，他最惜命。他说能就能。沿着海岸线几百艘船远行，就算遇上风暴都能顺利靠岸。这条航线从宋时起，我们的百姓都走了几百年了，能有什么危险？顶多沉几艘船。不过标儿一直很担心海外的疾病，怎么，他有解决方法了？”
李贞笑着作揖：“实在是很抱歉，标儿难得任性一次，我这个做姑父的实在是不能不帮。标儿从小到大就一直忙忙碌碌，他幼时想要出海远航的愿望，现在才开始实施……”
朱元璋狠狠翻了个白眼，心里终于开始生气了。
他还说了自己如何调配物资，如何悄悄让哥哥们夺了本应该是这次出使负责人的俞通海的权。
李贞说完，又从袖口掏出一个小本本递给朱元璋。
朱元璋无语：“难道他让朱文正、陈英和你儿子一起去，也是这个主意？”
朱标得意道，写这封信的时候他应该还没有出发，但未来的事已经注定。
“好了好了，我看看，他还写了什么？哈哈哈哈，他故意不让那几个兔崽子给我写信，就等着我发现呢。”朱元璋更高兴了，“坏标儿，和爹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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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他为了抢夺这个皇位，打仗打了这么多年。他的继承人，居然嫌弃这个龙椅？
这句话后面，朱标画了个圆滚滚的简笔画顽童大笑图。
但他又不是特别生气，只是有点哭笑不得。
“这里还有一封信。”李贞指着另一叠纸，“这里详细阐明了此次出航一定会很安全。标儿说，他有十足的把握吧兄弟都带回来。”
叠着的这封长长的信的确非常正常。朱标以自己惯常的慎密的逻辑，向朱元璋叙述了自己的“阴谋诡计”。
李贞道：“标儿带走了惯用的御医，许多草药，还有他说的那个什么大蒜素。标儿说只要下船带口罩，上船洗澡，衣服用开水煮了再穿，喝热水不喝生水……总之，他编写了一本出行安全须知。我看了他写的那本东西后，就想不到阻止标儿的理由了。”
朱元璋叹气：“那他怎么不想和我这个老父亲一起远行？”
朱元璋意识到了问题，赶紧把这张写着奇奇怪怪句子的纸放下，展开了另一封叠在一起，看上去比较正常的信。
比如被蒙在鼓里的俞通海会被大明皇帝的义子亲子灌醉后绑起来，等出海后就关在小房间里软禁，直到船离开大海。
他也不敢听清。
“皇上，标儿如果想当皇帝，还需要谋逆篡位吗？”李贞道，“他就是不想这么早当，才如此努力地想要往外跑。”
李贞哭笑不得：“皇上啊，你和太子都跑了，大明怎么办？”
船队秩序老父亲不用担心，从未任性的大明太子朱标会手持“如朕亲临”的令牌接管船队，说这是大明太子和大明皇帝合伙做的掩人耳目的计划。
李贞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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