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开敛回目光,脚踩机车,发动了引擎!
摩托车风驰电掣地飞驰出去!
厉落没有防备,差点人车分离,只得拼命扑在云开后背上,搂紧他的腰身,这才没有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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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托车在黑夜中呼啸而过。
云开的手扭动油门,伴随着咆哮和震动的提速如同驾驭着一头凶猛的野兽,厉落拼命搂住云开的腰,她纤细的胳膊硌在他腰侧硬朗的肌肉上,怎么搂都不舒服。
云开全程一句话都没说,厉落尝试张嘴,却灌了一肚子风,最后放弃。
距离上一次看见云开骑摩托,大概有十年了吧?
厉落突然陷入一个被她遗忘很久的回忆……
十四岁那年的某个寻常傍晚,那时的她还住在父亲和继母家里,继母在市中心租了个门市开花店,厉落一下课就在花店里写作业。
印象中,那里装修味很刺鼻,花香都遮不住。
继母吴雪如把小狗塞进她怀里,坐下涂指甲油,那指甲油味道更冲,厉落低头写作业,默默捂住鼻子。
“我今天忙,你带yoyo去洗澡。”吴雪如说。
厉落打了个喷嚏,吴雪如眉头紧锁。
一接触猫狗就犯鼻炎,真烦。
“我不想去,我作业还没写完呢……”
“怎么我让你干点什么你都有理由呢?”
厉落用手搓搓头发,死活解不开这道数学题。
吴雪如朝她伸出手:“今天的牛奶呢?”
厉落从书包里拿出学校午餐发的牛奶,头也不抬,递给她。
吴雪如剪开包装,将牛奶倒进狗盆里。
另一只叫“vivi”的小狗凑上来,贪婪地用舌头舔起来。
“我说让你带yoyo去洗澡,耳朵不好使了?”
厉落撂下笔,抱起yoyo往门外走。
“你真是越来越没小时候听话了。别人家青春期的孩子也像你一样了?大人说话都不答应一声?”
厉落嘟起嘴,抱紧小狗,小狗急了,从怀里跳下来,厉落没来得及反应,一脚踩在它的尾巴上,狗发出凄厉的惨叫,厉落也绊了一跤,膝盖磕在了紫砂花盆上!
吴雪如忙不迭地跑过来抱住小狗,又是劈头盖脸一顿数落:
“你这莽莽撞撞的毛病改不了了是嘛?明天我就给你挂个号,去医院看看小脑!”
厉落咬咬牙,攥紧拳头,磕磕绊绊冲出店门,身后响起继母的声音:
“你别扭什么?我对你不好吗?天天给谁脸色看呢?我把你从小不点喂到大就是为了看你脸色的?”
厉落撩开门帘,却撞上了一个人的胸膛,她错愕抬头,云开正站在门外,目光复杂地望着她。
那时的云开也才18岁,年轻气盛,显然,看他愤怒的表情,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云开一把拽住她往屋里拖,厉落明白他想去找继母理论,赶紧无声反抗,脸上挂着嘻嘻哈哈的假笑,她使出全力将他往外拖,云开有些不忿,用他那双锐利的眼睛看着她。
云开从头到脚将她看了一遍,十四岁的她黑瘦矮小,发育迟缓,一看就是营养不太好,膝盖上擦破了那么大一块,淡粉色的新皮缺口处,正往外冒黄色的液体。
云开的手劲极大,当天又穿着赛车服,看起来又高又壮,他单手扣住她的手腕,不让她逃跑,另一只手拨通了厉风的电话。
厉落像只被抓住的小鸡,使劲在云开手里扑腾,云开单手就把她钳制妥当,毫不费力。
“我到了,母亲节的礼物我替你放门口了。”云开对厉风说。
电话那头的厉风在说着什么,云开显然已经没有耐心听了,他那个时候很叛逆,除了摩托车,他对所有事都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云开一边听着电话一边瞄着厉落,那种生气的眼神让厉落感到害怕。
厉落赶紧对他做噤声的手势,求他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厉风。
云开眉头一挑,明白她的意思,却瞪了她一眼,深吸一口气,沉默地听着电话。
她知道云开脾气不好,向来有话直说,最后急得双手合十在他面前搓来搓去,拜托。
云开听了半天电话,嗯嗯啊啊半天,最后忽然说:
“你家小孩儿,借我玩一会儿。”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收起手机,云开把双手放在厉落两腋,一提,将她放到摩托车后座上去。
车子发出骇人的引擎声,云开微微侧头,语气淡漠,声线却极温柔:
“抱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