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弈将纸窗合严实后,走到林欢身边把大氅脱下来盖在了她的身上。
裴弈很高,林欢如今才堪堪到他腰部,厚重的大氅盖下来压的她差点跪下去。
“怕你冷,特意来给你送衣服的。”
裴弈说着,弯下腰给她系带子。
林欢站了一会儿,觉得这样实在是太累了,索性就坐了下来,接着质问他,“你还没告诉我呢,你是怎么知晓我乳名的?”
说起这个乳名,林欢心里面就五味杂陈。当初她年纪小,家里面人都宠着她,每天给她喂这喂那,导致她从小就胖嘟嘟的,于是家里人都亲切的喊她胖胖。
原本林欢也觉得没什么,只是六七岁时跟玩伴出去玩无意间听见他们嘲笑自己胖,她就开始不喜欢这个名字了,家里人怕她哭多了伤心,也就再没有人这么叫过她。
林欢扁着嘴,催促着他,“你快说呀。”
“父亲同我说的。”裴弈懒洋洋的走到她身边坐下,“你如今好歹也是我的人了,我合该好好了解一下。”
林欢垮着小脸,有些蔫蔫的,不高兴的说:“我不喜欢你这么叫我。”
“这名字说起来挺顺口的,我可不想改了。”
裴弈说完,见小姑娘的脸色更不好看了,不禁唇边笑意蔓延,“你生什么气?”
“为什么不能生气?府规上又没有不能生气这一条。”林欢呛他。
“不如这样吧,礼尚往来,你也可以不叫我世子。不如你就叫我——”裴弈略一迟疑,意味不明的说出一个称呼:“子息哥哥吧。”
林欢瞪着他,心里面暗骂他不要脸,报复性的喊:“裴子息!”
“嗯?”裴弈扬着眉。
林欢见他没有要生气的样子,壮着胆子又喊了一遍:“裴子息。”
裴弈饶有兴致的盯着她,林欢怂的不敢跟他对视,刚低下头就听见他哼笑了声。
“接着抄吧。”
他递过一只毛笔给她,笑意盈盈的,跟蛊惑人似的说:“我陪着你。”
林欢哦了一声,心惊胆战的接过毛笔,总觉得裴弈这笑容不怀好意。
外面的雨此时已经有要停的意思了,滴滴答答的雨滴顺着屋檐落下,在青石地板上砸出一朵朵小水花。
里屋关着窗,林欢抄写了一阵儿,觉得闷得慌,再加上那厚重的大氅裹在身上,她觉得自己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林欢悄悄的往旁边瞅了两眼,裴弈正拿着本《诗经》看的津津有味。
她的脸颊热得都红扑扑的,犹豫了一会儿后,才软着声音请求他,“世子殿下,我能把披风脱了吗?好热呀。”
“不行呀。”裴弈头也不抬,学着她说话的腔调,“这可是裴子息给你的关爱呢,不能脱。”
林欢:“……”
这分明就是报复,她在心里面骂,裴子息就是个小气鬼!
她愤愤的拿着毛笔在纸上重重写字,墨水晕染了一片。
一直到晚上,外面天都黑了,裴弈才大发慈悲的让林欢停止抄写。
裴弈将她抄的那几十分府规一一翻完后,满意的笑起来,拍了拍林欢的头,“写的不错。”
林欢揉着酸疼的手,心里面骂着他,面上却违心的说,“多谢世子夸奖。”
“主子。”
正巧这时云宜从外面推门走进来,立在书案前恭敬道:“侯爷让我请您和姑娘一同去东苑用膳。”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