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卿……不,我应当叫你何天娇,我多少跟你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十几年,我难不成不晓得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你是想杀了我,估计做梦都想,但是我知道你更想看着我在痛苦当中苦苦挣扎,死得太干脆反而会让你不痛快。”
“所以现在这一刻,你绝对不会杀了我。”
燕卿的手逐渐用力,她看着何意浓的瞳孔逐渐翻过去,只剩下眼白。就差一步,何意浓就会死在她的手中,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燕卿忽然放了手。
何意浓说得对,她的确下不了这个手,至少目前是这样。。
这到底有多可笑,世间最了解自个儿的人,竟然也是自个儿最恨的人。
她丢下何意浓,用厌恶的眼神看了她几眼,随后离开。
何意浓趴在地上大喘着气,她的手缓缓抓住有了裂缝的地砖,看着自个儿的眼泪砸在上边,眼神始终凶狠。她至今都不晓得,自个儿错在了哪里。
燕卿不知道,是当真许多事情都不知道。
她不能明白何意浓的嫉妒,此刻只要能嫁给秦如斯,能够光耀门楣,哪怕让何意浓奉献出一生做替代,也无可厚非,并且她心甘情愿。但到底是为什么,这世上所有好的坏的,都是属于燕卿!
何意浓从地上爬了起来,抬起泪眼就只看见燕卿离开的背影,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却仍旧不顾一切的大喊着:“你要是当真潇洒,就去问问,看秦相每一天唤的卿卿,到底是谁!”
燕卿没有回头,只是加快了脚步。
她晓得,秦如斯的马车就在外等候,燕卿踏出何家大门的时候,就能看见他等待的身影。跟许多次一样,秦如斯好像永远站在她身后离她很近,却又是不可触及的远。
燕卿收拾好了散落的情绪,走到秦如斯面前,尽可能用轻松的语气说道:“你还在等,我们走吧。”
言罢,她率先上了马车,秦如斯看了她两眼,格外意味难明。
来时天边还有些晚霞亮色,走时已经夜幕四合。燕卿坐在秦如斯的旁边,脑袋里始终回荡着何意浓的话,她没有办法抑制自个儿不去想,但她也不想问,只能够频频叹气。
秦如斯倒是直接得多,一改从前的沉闷,直接了当的问道:“方才何意浓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
燕卿想都没想,就这样回答,末了她又怕秦如斯看出端倪,想要撒谎补充却又找不到任何理由。她应当用什么身份去问秦如斯,她不是他的妻子,甚至不能算他的好友。
如此一来,所有问出的话,都是多余。
可是,她憋不住。
她想要追根求底,明白秦如斯究竟当成了谁,所以到了最后一刻,她还是抬起头来猛然问道。
“卿卿,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