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着急,大家混战之后,我们飞得高就有优势了。”北辽的飞艇队也有人这样想着,这是他们显而易见的优势,任凭云州的飞艇有再好的战术,他们也无法在战斗中改变飞艇本身的机能。
在进行了一次冲击之后,双方的飞艇队就这么纠缠在了一起。北辽飞艇占据优势高度,不断进行射击,可以随意选择最合适的目标,虽然命中率非常低,但仍然不断造成了杀伤。而云州的飞艇只能不断利用急转,尽可能抬高射界才能够得到北辽飞艇。但是,相比于北辽飞艇还稚嫩的战术和控制技术,姚悲武精心训练下的飞艇队不断进行两三艘飞艇之间的战术配合,互相形成遮挡掩护,不断在局部形成绝杀。一旦被两艘以上云州飞艇进行齐射,能够重伤退出战斗都已经是极为幸运的结局了。双方飞艇,在空中纠缠在一起,居然显得势均力敌。
云州的飞艇一旦受伤,只要不太严重,都会降低高度,加入到对地面轰炸的行列中。虽然北辽的飞艇队看起来有优势,但他们一共只击毁了三艘云州飞艇,其他多数都是击伤。北辽的对空武器的威力不足是一方面,而云州方面在飞艇研制上始终贯彻的安全准则起了更关键的作用。
虽然是热气飞艇,但云州的军用飞艇那硕大的气囊里,都用轻质的皮革或者其他材料形成隔断,让整个气囊变成几个相对独立的空间。哪怕被击伤,只要热气发生器还完好,他们仍然可以保持一定的动力,至少做到缓慢下降着陆,等待自己的部队的收容是一点都不难。在空中进行战斗的同时,云州大军已经逼近了檀里,进入到了檀里守军的视线中,檀里守军全面收缩回城。只要飞艇不迫降在檀里城内那就是安全的。飞艇队虽然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惨重损失,但实际上损失的人手缺很少。
空中的缠斗进行了小半个时辰的时候,地面的攻城战就打响了。攻击檀里方面的几个营,只给了檀里一炷香的时间决定是战是降。他们盼望战斗太久了,压根就不想给对方多少其他选择。在等待对方答复的同时,地面上就已经假设起了弩炮,准备起了各种攻城器械。一个个步兵方队高呼着口号进行着准备,长弓手们则检查着手里的弓,擦拭着闪亮的复合弓弓身,最后紧固一下弓弦,他们的手指在箭囊里拈起白色的尾羽,跃跃欲试……
而这种气氛,终于让檀里守军有些受不了了,一个紧张戒备着的弓手手一滑,一支箭意外地滑了出来,掉在了云州大军最前列的重步兵的脚前。这是云州的指挥官们盼望已久的“挑衅”了,他们毫不犹豫地下令发动全面攻击。
“五分钟内……我要看到我的士兵站在城头。”轻步兵营一位校尉这样说。
在他所统领的大队攻击的三百尺宽的城头上,两艘飞艇准确投下了一连串的火油弹,这种奢侈的定点轰炸让整段城墙上到处都是橘红色的火光。随后是一支支的羽箭,毫不留情地钻进火团和浓烟,进行第二次打击。在这两波连续不断的攻击下,轻步兵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城下,遭受到的反击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在距离城头不到八十尺的地方,一些披着更周到的轻甲的精锐弓手们停住了脚步,他们抬起了手里的弓,搭上箭,一一点杀在城头上冒头的敌军,想要推开云梯的士兵,想要将滚油泼洒下来的壮汉,想要探出身子射箭的弓手,那些高呼着推搡着士兵们进行抵抗的军官,都是他们优先考虑的目标。而敌人对他们的关注,则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每个精锐弓手的身前,都有一位专门保护他们的重步兵,将塔盾横在面前,手里挥舞着圆盾,为精锐弓手们挡开敌军箭矢,甚至用身体挡住那些箭矢……站在血火交接的前沿,在生死边缘徘徊,将自己的生命交托给战友,用自己手里的武器夺去一个个敌军的生命,而你所处的距离,足可以让你看清楚对方临死前的绝望……精锐弓手毫无疑问是长弓营里最让人热血沸腾的工作。
实际上,只经过不到四分钟,一小组轻步兵已经站在了城头。他们身上难免有些大大小小的伤口,更难避免的则是烟熏火燎的痕迹,但他们却在短得不可思议的时间里,将云州的军旗插在了檀里城头。随后,他们的战友在一组组云梯上攀援了上来,在城头开始了拼杀。而当一小队重步兵登上城头,之后,战局几乎已经注定了。重步兵向着两翼隆隆推进,失去了城墙的庇护,又是被对方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登上了城头,士气被夺,战局几乎是一边倒局面。从发动攻击开始,一直到云州大军拿下城门,开始进入城里扫荡,一直到檀里守军一部出城逃窜,云州大军攻克檀里全城,一共才不到两个时辰。
也一直到这时候,空中的战斗才变得无足轻重了,北辽飞艇队只能向西逃逸,他们在地面的那些设施、装备都顾不上了……而姚悲武则冷着脸下令追击。空战双方逐渐脱离接触,而这有史以来的第一次空战,也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