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等什么!他娘的把湿巾掏出来,蒙住口鼻!盾牌呢,盾牌靠前,举起来!”安重荣一边喊,一边矮下身,掏出腰间的湿布,赶紧蒙在脸上。但饶是如此,眼睛也还是睁不开。
安重荣却不慌,大声呼喊:“前排蹲下,后排上墙!“
泥墙好比羊墙,不同之处,一个建造在城外,一个建造在城内罢了,都不是很高,一人为凳,一人就能攀过去。如果泥强再高,进攻一方就只能凿墙,毕竟是临时赶制的防御工事,不会太坚固,也不会太厚。若是太厚,那就不是泥墙,而是内城墙。
安重荣身前的近卫一蹲下,他就踩着对方的背,想要攀过泥墙。但他刚直起身,还没开始攀爬,就被一根长枪抵在胸前给顶了回来,倒在了人堆里,若非甲胄严实,他恐怕已是受伤了。
不仅安重荣如此,很多攀墙的百战军也是如此。
安重荣骂了声娘,从地上爬起来,再度上墙,口中不忘大喊:“百战军,向前!”
这回他学聪明了点,不竖着跃墙,一起来就让脚下的近卫起身,他则顺势横着摔了进去。
撞到几名蜀兵,安重荣还没爬起来,手中横刀就是一阵挥斩,将面前的蜀兵杀伤杀退,中间他听得一声惨叫,热乎乎的鲜血洒在他脸上,应该是他方才斩断了哪名蜀兵的腿。
顾不得这许多,安重荣爬起身,就势撞进身前一名蜀兵怀中,不等那名蜀兵反应过来,横刀已经捅进了对方的小腹,推着那名双眼翻白、嘴里吐血不停的蜀兵往前,撞到两名敌军,安重荣抽出横刀来,将这人踢倒,立即又挥刀砍向身旁的蜀兵。
不多时,百战军翻墙而过的甲士已到了数十人,安重荣精神大振,向着近旁一条甬道杀去,意图攻上城头,与城外百战军里应外合。
他们这般悍勇,立即吸引了蜀将的主意,恰好,庞福诚就在不远处。庞福诚看到安重荣,哪还能不知道得尽快将对方杀退,当即就提起横刀带人杀了过来。
“我乃西川骁将庞福诚,尔等何人,报上名来,本将不杀无名之辈!”庞福诚傲然大喝,他前些时日以千人杀败万人,的确有骄傲的资本,那场战绩也的确让他有名了。
安重荣却不买账,骂了一声“去你娘的,狗屎!”就举刀斩向迎上来的庞福诚。
庞福诚羞怒交加,气得满脸通红,他大叫一声,挥刀迎上安重荣,两人旋即战在一处。
安重荣才从烟雾里出来,视野仍受影响,两人交手不及半响,他一个眯眼的功夫,庞福诚看准时机,一刀砍在了安重荣胸前。
庞福诚大笑:“去死!”
然而安重荣只是后退了两步,拍了拍胸甲,如同拂去灰尘一般,骂了一句“狗屁不通”又杀了上来。
庞福诚大惊愕然,简直不能相信,自己志在必得的一刀,竟然没能斩裂对方的甲胄?!
两人再度交手,你来我往,好一阵厮杀。到得最后,安重荣中了对方四五刀,除却一刀让他流了血之外,其他几刀竟是连甲胄都没斩开,而在此期间,安重荣也斩中了庞福诚两刀,他这两刀,一刀在对方腹前,撕开了一道大口子,将庞福诚的肠子都搞了出来,另一刀则是在庞福诚伤重之际,斩断了对方的咽喉!
倒在地上临死之际,庞福诚仍旧无法相信,他竟然被安重荣两刀要了性命,而他砍中对方四五刀,对方却只受了点轻伤。
“你......你......”庞福诚想说什么,破碎的喉咙却只能发出咯咯的声音,没过久多,他脑袋一歪,气绝而亡。
安重荣吐了口唾沫,俯瞰着庞福诚,轻蔑道:“你什么你!知道老子这身甲胄值多少钱吗?告诉你这土狗,这叫冷锻甲,军备研究处最新研制的利器,整个帝国......不,整个天下眼前也只有五千具,都装备在了我百战军!你穿得这叫什么东西,也配称甲胄?呸,狗屎!”
说到这,安重荣仰头轻叹一声,得意道:“百战军到底是秦王殿下亲生的,殿下研制出这等好东西,都给了百战军,其他禁军可是没有,连横冲军都没有!”说罢,不禁放声大笑。
安重荣方才战得有些辛苦,加之双眼酸涩,便趁机歇了口气,这会儿双眼不适之感消散,他便无意再停留,眼见身周的百战军越来越多,已达数百人,他不再耽搁,举刀指向城头,俯身前冲,大喝一声:“百战军,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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