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我先前所料,确有别样心思。”石敬瑭张开双臂老神在在站在原地,享受着崔玲珑的伺候。
“他有明确的表示?”崔玲珑稍感意外。
“明确的表示倒是没有。”石敬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的弧度,“不过就是多番试探罢了。这老匹夫想要我先表明态度,倒是想得美。不过这却足够了,要是他没别样心思,又何必试探我的态度?”
“妾身倒是颇有些想不通,按理以李从珂现今的身份,本没有必要这样做,他图什么?”伺候完石敬瑭宽衣,崔玲珑又继续伺候他洗漱。
“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没仇没怨的想要富贵,世间的争夺厮杀不都是如此么?”石敬瑭冷笑道,“剑州一役,李从璟为了对付我,让李从珂平白受了牵连,在人前受尽屈辱,这些日子来却又没受到安抚,李从珂岂能不觉着寒心?”
“再者,李从璟势力自成,秦王府铁桶一个,可是没有他李从珂的位置,不扶持其他的皇子,他如何谋取更大的利益?换言之,若是龙椅让李从璟坐了,那也是铁板一块,稳得很,不扶持一个根基薄弱,对江山掌控力不强的人上去,李从珂又如何有可能,在日后坐上那个他朝思梦想的位置?”
“乱世啊,天子谁不想做,能为人上人,凭什么做牛做马?李绍斌如此,孟知祥如此,我与李从珂也是如此。”石敬瑭的眼眸里闪动着莫名的光芒。
为石敬瑭擦洗完身子的崔玲珑,收了洗具,就依偎在石敬瑭宽大的胸膛里,抚摸着对方阳刚的脸,眼中一片痴迷,嘤咛着道:“这才是我心目中的男人。”
石敬瑭狞笑一声,一巴掌重重拍在崔玲珑腰后的双月上,翻身就将那具火热柔软的身子压在了身下。
李从珂感叹道:“这老石还真是大逆不道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却总想着反抗,哪里还有半分为人臣的觉悟?想拉我下水?倒是打得一副好算盘!”
李专美哂笑道:“石敬瑭要挣扎要反抗,自然要拉上一些盟友,现如今全军上下哪还有比将军更好的人选?只不过,做石敬瑭的盟友,早晚会被他当作垫脚石,这种人跟白眼狼没甚么两样,心中可没有情义二字。”
李从珂摇摇头,有些感慨,“要大帅与老石反目,最初的原因还是在永宁身上,只是当初恐怕谁也想不到,一时的举措失误,会在日后演变成君臣间的水火不容。”罢叹息一声,“早知如今,何必当初?”
“将军打算怎么办?”李专美问,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李从珂是他的主子,他得清楚主子要往哪里走。
李从珂冷笑一声,眼中闪动着狐狸般的光芒,“这事跟我们可没关系,石敬瑭爱怎么折腾是他的事,我们不插手。总而言之,现在还没到我们入局的时候。”
这话看似得很明白,实则不明不白,李专美想了想,追问道:“坐山观虎斗,还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先看着。城门着火殃及池鱼,你我先退到一边,免得惹火上身,等局势清楚一些再。若是有机可趁,能捞着珍珠宝石,你我不妨一试,若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也不能丢了手里的肥鱼——毕竟这也是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赚来的家当。”李从珂嘿然道。
李从璟放下手中的册子,抬头间看到第五姑娘趴在案桌上,正拿一双星辰般的双眸看着自己,不由得觉得好笑,“子时都过了,你还不去歇息?”
第五姑娘保持趴着的动作没变,摇动着手臂上的脑袋道:“殿下不是也没歇息么?”
“你是娇女子,怎好跟我一个大老爷们儿比?”李从璟打趣道,“都女子的美貌与肤色都是睡眠养出来的,你可要当心了,别年纪就成了黄脸婆。”
“不怕!”第五姑娘也不是被吓大的,“桃姐姐现在都还年轻得很呢!”
李从璟哑然失笑,正欲些什么,忽而有军情处锐士前来向第五姑娘禀报了什么事,第五姑娘听罢之后,黑曜石般的眸子里微露不屑,对李从璟道:“石敬瑭又去找李从珂了。”
“这不奇怪。”李从璟不以为意。
“要查查他们谈了什么吗?”第五问。
“不用。”李从璟显得淡定从容,见第五姑娘眼露不解,便笑着解释道:“有些时候,不知道跟知道的效果是一样的。就像现在,我只需要知晓他们时常私下来往就可以了,至于他们谈了什么,那并不重要。”
第五姑娘果然心思玲珑,她眼珠子转了转,便明白了过来,“若是来日里李从珂不主动给殿下交代此间的事,他便是自己把自己划进黑名单里去了。”
“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