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话长,你且先休息一阵吧,凡事明日再说。”宋娇握着刘细细的手宽慰她,见对方神色颇为急切,便补充了一句,“此番入蜀的青衣衙门,一个都跑不了!”
......
用不着这名黑衣来禀报,林安心也知遇着了敌袭,各方远处骤然亮起的火把,边缘地带隐隐传来的交战声,已经很清楚的传达出这个信息。
事到临头,林安心虽然面黑如夜,却也不怎么慌乱,她立在马旁,吩咐人去拿来舆图。少顷,又有黑衣来向林安心禀报,说对手乃是军情处,并没有发现军队的踪迹。
图,林安心心中迅速做着计较,抬头间忽见孟延意正一脸戏谑望着她,不由得皱眉道:“你我可是身在一条船上,你这副幸灾乐祸的模样是何意思?”
孟延意连连摆手,“你们这是神仙打架,跟我一介小小凡人可没有关系。你们打你们的,我插不上手,自然只能在一旁”
这话让林安心怎么想都觉得烦心,这完全不是同仇敌忾的态度,这时候孟延意的冷眼旁观,岂不跟与敌串通一气没有两样?
然则形势逼人,林安心却也无暇与孟延意多作计较,方才观图已让她有了转移路线的选择,当下她便挥手让人将孟延意带走,并且吩咐下行走路线。
只要保证孟延意不让军情处夺回去,青衣衙门便是陪着军情处在此大战一场又有何不可?
话虽如此,但送走孟延意后,林安心的眉头也没有舒展多少,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形势并不像她表现的这般轻松。
远近的厮杀声渐渐大了起来,逐渐有山鬼哭嚎之势,军情处的攻势逐步露出真容,不断有汇报送到林安心面前,都在诉说着局势的恶化,一切都表明,军情处已然出动了大批力量,对此地形成了合围之势,如今军情处发动的攻势,与围剿已无二致!
遣精锐送走孟延意,留下主力在此与军情处激战,是暗渡陈仓之策,这在当下显得尤为明智。
眼见军情处的攻势越来越大,青衣衙门的处境越来越不利,林安心心头生出许多疑惑。
处的阵仗,人数不少,超过百人是铁定的,如此大规模的战斗人员调动,可不是军情处地方据点随随便便能做得出的,这也就意味着眼前的对手并非是接到刘细细警报后,赶来救援的附近的军情处机构。
既然不是军情处地方据点,此间文章可就大了。
军情处眼下的行动,极有可能是成都统一调动。
这也就意味着,军情处对青衣衙门的行踪已是掌握得一清二楚。不如此,不足以有眼前的合围攻势。
然而林安心怎么都不愿接受这个结论。这与青衣衙门先前的推断严重背离。这个时候,军情处的注意力应该大部都在河西,即便已察觉到青衣衙门卷入了蜀中风波,也绝不可能这么快就调集了足够人手,对他们形成合围之势!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军情处又是如何察觉到青衣衙门的意图,并且布下这张大网?
林安心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的心中委实没有答案。
还有一点,比起青衣衙门眼前的困境,林安心更在乎的,是她那个更深处的谋划,是否也被军情处察觉到了?
虽说林安心从未有过这样的念头,但面对军情处的行动,她不得不生出这番顾虑。
“林司首,贼人人多势众,明显是有备而来,攻势甚是猛烈,司首还是尽快离开为好!”部属前来急劝。
“慌甚么!”部属的焦急之态让林安心很是不满,“本座在此聚集了百余精锐,军情处便是有备而来,一时又能奈我何?况且黑夜行动不便,只要我等占据有利地形,军情处便纵有再多人也叫他寸步难进,反倒是仓皇而走,极有可能落入对手陷阱!”
说完这话,见部属还欲再说什么,林安心不耐的摆摆手,“眼下掩护孟延意离蜀最为紧要,你我在此多拖一时,此番大计便多了一分把握。我青衣衙门精锐之士,何曾输给军情处半分,第五那小丫头此番还能将本座再捉了去不成!待到天明,你我要走,对方何能拦住本座半步!”
部属见林安心意志坚决,知晓无法说服对方,只得遵命。
随后,林安心命人向军情处喊话,“若是第五统领在此,林司首请见一面!”
这本是缓兵之计,出乎林安心意料,第五姑娘竟然应许了她的请求。
随着双方命令下达,激烈厮杀了半响的双方杀手陆续止住手,开始纷纷后撤。
先有双方杀手持火把照亮了一处空旷之地,随即又点燃几堆篝火,使得方圆百十步亮如白昼,消去了双方打埋伏的可能,在这之后,林安心步行去见第五姑娘。
夜风颇大,林安心远远五姑娘的红衣跳动如同火焰,与身旁的篝火相映成趣。
见面后林安心晏然笑道:“小丫头,别来无恙?”
第五姑娘伸出一只俏生生的手臂,指了指林安心和她身后的青衣衙门,“容你一个机会,此时缴械投降,我还能留你们一个全尸。”
林安心冷笑不迭,“小丫头好大的口气,你就如此有把握吃得下本座?”
第五姑娘收回手臂,“千里入蜀,自寻死路,事到如今,尔部深陷重围,还想咸鱼翻身?”
林安心毫不示弱,她早就见识过第五姑娘的伶牙俐齿,“此番你调集重兵至此,的确出人意料,然则据我所知,以蜀中眼下局势,仓促之间你能调动的人手也不过一两百之数,真论起来,你我势均力敌,你就这般瞧不上青衣衙门?”
夜风拂面,火光里第五统领青丝如瀑,她轻蔑的一甩衣袖,傲然道:“萤火之光,也敢同日月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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