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又摇头,“不对啊,按说那小娘子不能知道李兄是正经读书人啊......难道她是看上了李兄的英俊外貌?啊呀,只怕真是如此,这怎么还看上脸了......”
李从璟摇头失笑,“看球。”
“哎呀,那田舍汉又进球了!”
蹴鞠场上,钱胖的蹴鞠队已经被全面压制,眼看时间不多,只怕最终败北的结局已是无可避免。
李从璟往前边看了一眼,果然望见那绿裙小娇娘正瞧过来,他便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李从璟是何许人,戎马多年,感官之敏锐非常人可比,连钱胖都发现绿裙小娇娘的异常了,他岂能没有察觉?
而且李从璟还知道,不仅钱胖发现了,那孙钱礼也早已察觉,毕竟他一直在偷窥人家,这不,孙钱礼端着酒杯已经过来了。
“张兄,钱兄......”孙钱礼端着酒杯,昂着下颚俯瞰众人,“某这些人的蹴鞠本事可还入得眼?”
“孙钱礼你又来做甚么!”钱胖一跃而起,直呼人姓名就是骂人,可见他的确正在恼火。
孙钱礼脸一黑,“钱胖子你大惊小怪甚么,真是粗如田舍汉!”而后把头一转,斜眼看着李从璟,轻蔑道:“某是来提醒有些人,要有自知之明,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徒惹人笑!”
李从璟知道对方这是吃醋了,醋劲还很大,谁让那绿裙小娘压根儿就不理他,只管偷瞄自己呢?不得不说,人家小娇娘那双眼睛,可是识货得很。
他虽然不把孙钱礼这等小角色放在眼里,却也容不得对方一直恶狗一样在自己面前叫,他信奉的准则,一向是狗朝你叫你就打得它不能叫。
然而不等李从璟说什么,护友心切的钱胖又忍不住了,横跳出来一把将李从璟拉到身后,挺着大肚腩就往前顶,“姓孙的你想打架是不是?冲我来,看胖爷怎么收拾你!”说着又去挽袖子。
钱胖袖子还没挽起来,那边那群小娘子已经发出一声声惊呼,想来是听出来这边要打架了,有些骚动。
孙钱礼往那边看了一眼,他正把自己装作正人君子,自然不好正与钱胖翻脸,当下强忍着怒气,正欲说甚么,钱胖一口唾沫星子又喷到了他脸上,“怎么了姓孙的,害怕了?你要有种,你动胖爷一下试试?”
张有生也沉着脸道:“孙郎还是赶紧回去得好,否则某也不会客气!”
李从璟被钱胖死死护在身后,真是哭笑不得,想他一代名将,冲锋陷阵向来都是锋头,何时落在人后面了?不过钱胖的义气还是让他颇为受用,心说这胖子不惧孙钱礼的强权,敢于为朋友挺身而出,难能可贵。
孙钱礼被钱胖和张有生如此强硬挑衅,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窍,脸上的肌肉一抽一抽的,偏偏又碍于许多小娘子在旁发作不得,痛苦的手直抖。
李从璟轻轻拨开钱胖的手,走到孙钱礼面前,“不如球场上见真章?”
孙钱礼:“你会蹴鞠?”
李从璟指了指钱胖,“他的人会。”
孙钱礼顿时大为放心,面色狰狞道:“可敢添彩头?”
李从璟道:“黄金百两。”
孙钱礼脸上又抽了抽,马上恶狠狠道:“你说话算数?”
钱胖立即大声道:“李兄的话,就是某的话!”
孙钱礼拂袖而去,“好,你等着交钱!”
孙钱礼一走,钱胖顿时气势全无,哭丧着脸道:“我的人蹴不过他的人,我也没那么多钱啊,我家的钱加在一起也没那么多!”
李从璟拍拍他的肩膀,“无妨,你一定能赢。”
“我怎么赢?”钱胖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李从璟笑了笑,“换人。”
“换人?换谁?”钱胖讶然,“难道李兄真是蹴鞠高手?”
李从璟心说我要是去蹴鞠也太跌份了,指了指身后的孟松柏,“他会。”
蹴鞠是军中保留节目,军中许多人都是高手,孟松柏也是,而且他们的身手技艺,自非常人可比。所谓“蹴鞠,黄帝所造,本兵势也。或云起于战国。”“遥闻击鼓声,蹴鞠军中乐。”
钱胖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了孟松柏一眼,又看向李从璟,“这......这是你的家奴?”他见李从璟一身布衣,只当李从璟不过一介穷书生,原以为孟松柏等人是张有生新添的家奴,哪里会想到孟松柏是李从璟带来的。
李从璟对孟松柏点点头,“去吧。”
孟松柏抱拳应是,带着两个人下去了。
钱胖咽了口唾沫,“都......都是你的人?”
他眼力劲不差,孟松柏等人一举一动尽显彪悍之气,他自然看得出来,原先他就在羡慕张有生,好奇对方从哪里弄来这些个好手,如今看样子那些生面孔,好似都是李从璟带的,哪里还能不惊讶?
再者,能得到而且能养得起这许多精悍的家奴,可不是一件简单事,面前这个一脸笑容人畜无害的家伙,岂能是一般人?
“看蹴鞠。”李从璟没有多言,算是默认。
钱胖偷偷狠狠瞪向张有生,心说你这故友到底是什么来头,你竟然不仗义的瞒着我?
张有生笑容苦涩,他也是哑巴吃黄连,暗道我能说吗我,没有秦王允许我能说吗我,不过胖子你这会儿别太紧张,你方才还跟秦王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了,待会儿有你紧张的时候,你可得悠着点......待会儿可要撑住啊!
孟松柏等人一上场,场中局势立即就掉转过来。
李从璟浅浅啄了一口茶。
钱胖拿不出百两黄金理所应当,孙钱礼能拿得出来这巨资才不正常。
他懒得跟孙钱礼较劲,两人毕竟不在一个层面上。但若是这次回太原来,能顺道剪除一个贪官污吏,为民除害,秦王自然是乐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