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色苍白,虚虚一笑,“无大碍了。只是,害死了殿下的马,灵枢过意不去。”
“人没事最重要。呃……对了,为了避嫌,本王并没有说出是方泽深救了你,希望你能理解。你的样貌已经会让很多人多想了,如果再扯上方泽深的关系,难免多生是非。”
当他抱着浑身是血的天女回到营地,大臣们认定了是他救了天女,时间紧急,他无暇解释。
洛语灵浅浅一笑,“方泽深救了我,但是殿下救了我们二人。”
“你不介意便好。”
“圣族人,有恩必报。殿下和方泽深都是灵枢的恩人,你们二人均可向灵枢提一愿望,灵枢会尽全力满足。”
“你还是先养好身体吧。”
“嗯。”
布吉端来药,坐在床边,扶起洛语灵喝药。
等褚贺沥离开,洛语灵绷紧的身形才放松,看着给她喂药的布吉,问出口:“方泽深伤势如何?”
他们是一起被救出来的,以方泽深的身份,陛下绝不会让人把他送回西境王府治疗,那只可能就在这宫里的某处。
他到底伤了多少处,她都不知道。
布吉喂药的动作一顿,疑惑道:“没听说方公子受伤了。您怎么会问起他?”
洛语灵诧异道:“慧王不是把我们二人都带回来了吗?”
“没有啊,慧王殿下抱着您回来的,一回来,就宣了太医。没见到有其他人受伤啊。”
洛语灵脸色一变,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刚踩到地,身体虚软,扑通一声,趴倒在了地上。
“圣女?!”
步吉,丢开药碗,扶起她,把人扶到床边坐下,担心地问:“您怎么了?”
慧王没带他回来?
他肯定受伤了的,她听到他吐血,也听到木刺扎进他身体的声音,慧王怎么能丢下他一个人在陷阱里?
“您怎么了?哪里摔疼了吗?怎么一直哭?”
手臂的伤口处,又渗出鲜血,看着红色的血,洛语灵平静了。
“没,我没事,扶我起来。”
等她重新坐在床上,布吉见她真的平静了,才出去重新熬药。
洛语灵用左手轻轻抚摸受伤的右臂。
这是她第一次用自己的力量保护方泽深,如果那根木刺刺的不是她的手臂,那就是方泽深的心口。
可这一切,原本就不该是他承受的!
“怎么那么蠢,不是都恨死我了吗?”
把脸埋在左手里,她拼命忍着才不让自己哭出声。
接下来几天,洛语灵一句方泽深都没提过,倒是慧王日日都进宫,两人相处的时间反而多了,大家都说慧王气运好,得了天女的芳心,怕是要富贵不可言说了。
“你看着又轻减了,是饭食不合口吗?”
洛语灵半卧在软榻上,身上盖着毯子,笑着朝褚贺沥摇摇头。
“太后待我极好,我只是想家了。”
“宫里却是闷,公主府已经建好,随时可以入住,你若是闷得慌,等你到了公主府,本王带你好好领略龙城的热闹繁华。”
洛语灵微微扬起身子,眼里闪着光芒,“真的?”
褚贺沥笑道:“绝无虚言。年前,龙城还有采买节,正月十五还有灯节,都热闹非凡。”
“灯节……”
距离她最近的一个灯节,她在为母亲守孝。再之前的,似乎都没什么记忆了。唯一印象深刻的,就是她十二岁的灯节。
那一年灯节,龙城四少打死了人。
凤君尧被祖父打得半死,将养了半年有余。
褚陌和蓝栋被罚三年不得踏入龙城。
唯独方泽深,有陛下护着,非但什么惩罚都没有,宠得他变本加厉!
那一年灯节后,娘说她也该跟二皇子亲近亲近了,从那之后,她再不跟方泽深独处了。
一切,好像都在她十二岁那年改变了。
那之前,他们不避嫌,是玩伴;那之后,他们成了各府的公子小姐,再也不能畅所欲言。
那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唯独她忘记了那一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