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语灵僵硬地抬头看向赵京鸿。
“你还记得害你娘难产而亡的女人吗?”
“香寒。”
这个名字,她做鬼都不会忘,这些年,她从没放弃过寻找香寒,可对方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她是陛下安插在洛冷幽身边的人,隐藏得极深,费了好大功夫,才找到她。洛冷幽自以为隐藏得很好,其实她的所作所为都在陛下的监控之中。”
她身体一软,跌坐在台阶上。
赵京鸿上前扶住她。
“所以香寒害死我娘和肚子里的孩子,陛下早就知道了?他甚至是默许的?”
赵京鸿眼底也跟着发红了。
“咱们这位陛下,可是连亲兄弟都杀的!”
“哈哈哈!爹爹说他是明君,他大半夜都在看奏折,他一年到头几乎没有自己的时间,我爹不够忠心吗?舅舅,我爹可是扶着他走上帝位的人啊!”洛语灵木楞地望着赵京鸿。
“孩子,你爹官居要职,却没有强大背景,是最好拿捏的对象。其他几大家,关系盘根错节,这诏书想必是十几年前写的,那时候你爹刚入相,陛下立下诏书之后,就在布棋了。”
“为景王铺路,哈哈,舅舅,褚驰业用我洛府满门为他的儿子铺路?!这就是我们英明的陛下吗?”
“阮阮!”
“他不是老夸我爹是闻楚国的股肱之臣吗?不是说有我爹帮他分忧,他才轻松许多吗?我洛府忠心耿耿,对他来说只是说弃就能弃的棋子吗?”
赵京鸿按住她的肩膀,“冷静,小心隔墙有耳。”
洛语灵气得浑身发抖,她手里的诏书被她碾碎,化成粉末。
赵京鸿看到这一幕,惊到了,他的侄女何时学会如此身手?
“原来,害我洛府的凶手,除了洛冷幽这个明面的,还有个暗中的推手……”
眼底发红,她目光灼灼。
赵京鸿急忙道:“阮阮,舅舅知道你心痛,但这里是北国,千万不要冲动行事!”
洛语灵闭上眼睛,大口深呼吸。
许久之后,她才冷静下来,再睁开眼睛,她已经恢复了平静。
“何时回龙城?”
“就这几日。不过,阮阮,回到龙城,你决不可冲动行事,你现在的身份虽然能护你周全,可这都是陛下给你的,一旦他不承认你,你就什么都不是了!”
洛语灵缓缓抬头,看向赵京鸿,“舅舅,如果他不在那个位置了呢,把忠臣当作垫脚石的帝王,还配让您尽忠吗?”
赵京鸿露出大惊之色,“你想干什么?”
洛语灵眼底没有一丝感情,她慢慢起身,走向门口。
“我们都以为帝位要在贤王和慧王之间选择,谁也想不到,陛下要传位的竟然是最不起眼的褚贺丰!”
“你……要支持贤王还是慧王?”
“贤王大势已去,虽有才能,到底失了民心。慧王后来居上,如今呼声最高,按理说他是最有可能跟景王一争的人。”
她眼角微微上扬,配上一头银发,透着一股冰冷的美感。
“可慧王是最像陛下的。”赵京鸿平静地提醒她。
洛语灵回过头看向舅舅,莞尔一笑,“谁说我想选他了?舅舅,你知道我是从哪里得知这封诏书的吗?”
“哪里?”
“舅舅,我要是告诉你,之前在龙城出现的褚钧卫是假的,真正的褚钧卫一直被困在北国皇宫里,你会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