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沉睡着,给不了她想要的答案。
他一头银发,与她毫无二般。
可这一头银发又是因何而生?
“方泽深,我们怎么走到这步田地?”
她坐到床边,伸出手想去碰他,伸到半空,又停了下来。
曾几何时,这个男人已经成了她不想碰触的伤口?
“我是不是不该救你?”
她打乱了洛冷幽成后之路,如果一切都没有变,这个时候他已经死了。
明明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她也努力去阻止了,可洛家,她一个人都没护住,他们还是死了。
“你是不是注定了要死在麦城,我不该救你,不然你也不会出现另一种人格。”
村子里时不时传来一声疯子的嚎叫声,让这黑夜越发阴冷。
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落。
这一切就是她复仇的结果吗?她是赢了洛冷幽,看着她堕落,如今更是沦为北帝的禁脔,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可她还是没能护住珍爱的人,明明知道他们都会被洛冷幽害,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爹娘死了,哥哥失踪了,如今连她用命换回来的方泽深也出事了。
那她做的这一切,到底有什么意义?
洛语灵在床边坐了一夜,直到天蒙蒙亮,才朝后靠着土墙,勉强浅眠。
银辰是被第一声鸡叫吵醒的。
他看到闭眼休息的洛语灵,猛然坐起来,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连你也算计我!”
一滴晶莹的泪珠挂在她睫毛上,闪着莹莹光芒。
他升起的杀心慢慢散去,伸手轻轻凑过去,指腹接住那滴泪。
恰时,洛语灵睁开眼睛。
她看着他,不敢轻举妄动。
“银辰。”
他的手指划过她脸颊,轻轻摘掉她的面纱,不甚在意地应了一个音,“嗯?”
“因为我说从此恩怨两清,你才出现的吗?”
方泽深挑起眉眼看向她,他眼里一派凛冽寒森。
“你相信我了?是什么让你相信我说的话?”
他手下突然用力,把她扣进怀里,轻轻嗅着她的气息,“我在深渊的这些年,时时刻刻都想着你呢,我的阮阮。当年,我就该杀了洛冷幽,我们就不会分开这么久了。”
这明明就是方泽深,他记得当年的事,那问药说的两种人格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记不记得你送过我一串糖葫芦?”
银辰捧起她的脸,两人目光相对,“当然记得,你没有吃,你不想嫁给我,想嫁给贤王。”
“可这些都是方泽深的记忆,你到底……”
银辰一听方泽深三个字,眉头瞬间拧了起来,“我说过他死了!他占据我的身体,却眼睁睁看着你家破人亡,他还伤害你,他不配存在!伤害阮阮的人,我绝不会放过,即便那个人是我!”
洛语灵发现自己难以理解,她伸手推开他,站了起来。
背对着银辰,深呼吸了好几口,她戴上面纱。
“你还记得问药吧,我去找他来看看你,别透露我的身份。”
她慌忙走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