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朔迷踪阵,死门。
三点寒光穿透青色光幕,在风生兽目中瞬间放大。
它本能地将头一偏,却已经躲闪不及了。只见一道寒光擦着它细细的脖颈飞过,一道却正中脖子。
风生兽喉头一紧,却尚能行动。紧跟着的另一道寒光却更为致命,直接自其眉心穿过。
风生兽身形一僵,手中仍然紧紧抓着那根小杖。不过,杖首青石的须状光芒闪烁不定,慢慢变得黯淡下去。
孟江横睁大那双圆眼,紧张地注视着这一切,见状面上狂喜,同时双手连连在胸前划动。
烟云中,铁索牢笼随着他的双手划动,越来越密,而且以更快的速度向着风生兽落去。
齐静岫缓缓睁开疲惫的双眼,目中也是闪过一丝喜色。
他向众旗卫沉声一喝,“再加把劲,配合孟执事一举擒下此僚!”
说着,他手上动作也并不停下,头顶斜后方戒尺虚影中不断释放出层层烟云,一股脑地压向风生兽。
众人知道成功在望,本已筋疲力竭的神情,无不重新振奋起来。手上的灵旗舞得哗哗作响,一道道灵力射向烟云滚滚处,将死门围困得是更加地死气沉沉。
风生兽终于不再挥动小杖,杖首青石上最后一道须状光芒一闪,便彻底湮灭。
那三根手指仍然紧紧抓着小杖,风生兽的身躯却已飘浮在烟云之中,一动不动。
孟江横双手连划,一道黑色丝网从铁索牢笼中脱出,向着风生兽一扑,便将它死死地捆住。
早已有人按捺不住,在黑色丝网刚刚落下时便发出一声欢呼。
孟江横如释重负,脸色一松,随后又一紧,喝道,“不要泄力!快!霜凝草丸准备!”
话音未落,就有一名旗卫上前,从怀中掏出一个蓝色玉盒。玉盒启开,从中捏出一颗蓝色圆球。
圆球蚕豆大小,通体淡蓝色,其上还冒着缕缕寒气。
那旗卫戴着一只薄薄的黑色手套,伸出两指捏着蓝色圆球,瞄了一眼网中的风生兽,本已谨慎的脸上露出一丝迟疑。
孟江横仍在不断向黑网中输入灵力,齐静岫也在维持着烟云笼罩。
二人见状,齐齐一喝,“快!”
那旗卫这才壮着胆子快步移入烟云之中,哆嗦着将手中蓝色圆球往风生兽其中一个鼻孔塞。
这风生兽脑门上硕大一个孔洞,周围血污一片,却是已经凝固了。
加之脖子上也是血肉模糊,却是已经僵死。
但一想到此兽生前凶威,这旗卫越发觉得其僵死之状甚为可怖。手上哆嗦着,一时竟不能将那霜凝草丸准确地塞进此兽鼻孔。
就在这时,他腰上别着的一面灵旗旗面轻轻地动了一下,随后又动了一下。
齐静岫、孟江横脸色齐齐大变。
孟江横豹眼圆睁,炸雷般喝道,“快!”
这一声,反而把那正满头大汗的旗卫吓得一个愣怔,更是手忙脚乱。
齐静岫双目中寒光一闪,猛一收手,撤去灵力。随后便快步走进烟云中,一把夺过那旗卫手中蓝丸,抬手准确地就塞进了风生兽其中一个鼻孔。
蓝丸仅在齐静岫手上不过一息,就见他的手掌上已经裹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像戴了一只淡蓝色手套。
再看那风生兽,其中一只鼻孔也是如此。
冰霜像一根冰棱一样,从外到内将这只鼻孔堵得死死的。黑色鼻子的表面,好像有人拿蓝色笔墨画了一道竖直的痕迹。
齐静岫却没工夫欣赏自己的杰作。他正待反手去夺那玉盒,眼前烟云一阵翻滚,随后众人就觉此处风云搅动,原本沉寂的场面立刻活泛了许多。
孟江横却是目中一寒,只见风生兽持杖的其中一根手指轻微地动了一下。
随后,又动了一下。
孟江横头一转,再看齐静岫,旗卫早已在他面前打开玉盒,齐静岫左手一伸,捏出另一枚霜凝草丸。
孟江横再一转头,目中青芒一闪,却是那翠绿小杖杖首青石发出了一道须状青光。
他心下大急,连忙向黑网催送灵力,意欲将风生兽拖住片刻。
齐静岫也已发觉变故,耳中风声大作,眼前烟云随之迅速流散。那风生兽貂首一动,就要抬起。齐静岫面上一急,也不再凑近前去,干脆一弹指,将霜凝草丸向着风生兽其中一鼻疾射而去。
蓝色小丸极其准确地射向风生兽鼻孔,将将射中之际,一道须状青光射至,将那小丸一下击飞。
与此同时,风生兽貂首一抬,从仰躺之姿一跃而起,连带着那身上的黑网也是一阵抖豁。
它却一时不去管这黑网,只把头脸冲着众人一挣,面色恶极,恨极。唇肉向鼻间翻起,露出嘴中两排森白尖利的牙齿。
众人哄然大乱,那手持玉盒的旗卫更是将玉盒一扔,扭头就跑。
风生兽既已重新得势,虽然身在网中,却不妨碍它施展小杖威力。它将小杖一指,一道青光自网中疾射而出。
青光自那旗卫后脑贯入,将他整个人掀起,甩向身前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