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涛苑,张尘安坐在榻上,简子清在他下首坐着。
“这么说,王家坳已然启动了”张尘看一眼恭恭敬敬的简子清,暗自称奇。自己之所以能够在这里安坐,全赖此人四处打探消息。也不知他用的是何方法,竟然在很短时间内,将此地情形摸得一清二楚。
一旦发现简子清有此才能,张尘便更加心安理得地坐镇此地。经他安排,数日前,简子清便已将情报侦知方向定在了王家坳。方才,简子清急急忙忙求见,说的正是王家尝试为紫极神君塑身,而家主王超群则同时尝试升阶灵师。
将情报一一向张尘摆明,简子清并不多言,只是静静地看着张尘。
见张尘眉头非但不忧,反而有一种拨云见日的松快感,简子清忍不住提醒道,“长老,王家再出一灵师,您就不怕他与叶逢春携手来犯吗据闻,若他们请得紫极神君降灵,还可凭空提升一阶修为。到时,两名中阶灵师联手……”
“子清,你对此地情形越发精熟了。”张尘微微一笑,对简子清颔首道,“我之所以拿住王叔衡,便是要将此地相干人等调动起来,省得我跑来跑去,没得折腾。”
见简子清点头不语,张尘又道,“再说了,只怕现下急的是叶逢春。我与他交过手,此前刘省吾说他护短,我还以为他会与我力敌。谁知他一触即走,连日来只派出曾玉奴一个棋子,使的还是阴招,而他自己却再未露面。由此可见,此人狡诈多疑,生性凉薄,对王家坳必然不会这般任其坐大。”
简子清点点头,道,“确实,王家坳坐大,势必分食枫林谷供奉,对叶逢春构成直接威胁。但他们两家斗则俱败,合则两利,联手向外方是上策。在此之前,只怕他们首先便要来对付您啊!”
“你说的没错!所以,我已在此等候多时。”张尘淡淡地回道。
简子清一愣,转而便知趣地不再就此话题纠缠,但他还是略略有些不放心地道,“那位,曾玉奴……”
“你是担心她另有图谋”张尘会意,一笑道,“放心吧,有她在此,叶逢春才敢放胆过来。叶逢春在她身上下了禁制,却也已被我暂时压制。”
……
距此数百里外,王家坳方向,叶逢春一收本命树影,扭头就要飞遁。王超群和王伯均哪里肯饶,御使着磨刀石和尖头刀分头夹击。很快,二人便将他截住,并气势汹汹地合围过来。
“二位,二位王道友,请听叶某一句!”叶逢春见一时走不脱,干脆停下身形,急急地道。
“叶贼,你骑在我王家坳头上数十年,作威作福久矣!如今更是害得我平儿惨死,我王超群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此刻还有何话说”
叶逢春见王超群如此,更加惶急。自己还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先是无端端来了一个过江龙,现下又是崛起两条地头蛇。自己夹在其中,情势越发艰难。
眼珠一转,见王伯均虽然面上凶恶,目中却似有所缓和。叶逢春立刻转向他,舌簧鼓动,“伯均兄,眼下叔衡还在那恶贼手中,叶某情愿充作先锋,去解救我那可怜的徒儿。叶某此前已派出曾玉奴暗中行事,想必她已得手!”
提到王叔衡,王超群一时激愤的心绪平缓了些,便也看向王伯均。无形中,他已将他看作了王家坳未来的主事之人。
叶逢春见有戏,立刻加码,“伯均兄,为表诚意,我枫林谷将让出今后一半供奉于王家坳。况且,断剑门、白鬼窟等相邻宗门早就对我等地界虎视眈眈。我等当下正该携手共同御敌才是啊,叶某甘愿为二位前驱!”
王伯均目中意动,与王超群对了一下眼色。二人均是老于世故之人,虽然王仲平实质遭此人戕害,但他所说却也是实情。眼下,不妨先利用他行事,待形势稳固之后,届时以二对一,整个枫林谷迟早都将是王家的囊中之物。
种种心思,一个眼神尽皆了然。
王伯均白面一抖,嘴角笑纹荡漾,“叶道友所言不差,我等正有此意。仲平去了,叔衡却不能再有闪失,况且卧榻之侧岂能容他人安睡现下我等三人联手,首先便要除了那个外人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