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紫光慢慢向前延伸,断臂不住地长出新肉来。很快,一条崭新的小胳膊现出形状,因为袍袖被毁,白生生地袒露在外。
广祀心中大定,面向张尘时重又恢复了些许神气。
“阁下,紫极神道在此地已经生根。你也看到了,断臂自可重生,只要我紫极观不倒,紫极神道便将永不沉沦,你也便永远翻不了天去!”
张尘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知他所说不差。面前这座道观,观中这尊神像,看似并不宏伟,但却是紫极神道在青丰原的核心所在。
若不将此处彻底击毁,自己此前种种所为都不过是徒劳无功。而广祀所倚仗的,无非就是眼前这一道屏障了。
“斩草自然要除根,除了根才不会令杂草复生。这个道理,张某自是懂得!”张尘并未因方才失手而沮丧。反而淡淡一笑,气定神闲地道。
见张尘不怒反笑,广祀没来由地觉得心中一寒。他在此地坐镇多年,生杀予夺惯了,何曾被人这般对待过
他眸中厉光一闪,恨恨地道,“我静王府在此经营数十年,你一个小小灵师竟敢口出如此狂言,真是自不量力!”
说着,兀自将紫极镜运转,紫光一道一道不停地投向面前光幕。
张尘静立半空,隔着紫光见广祀面容不自觉地肃然起来,额头甚至有微汗渗出而不自知。
他心中愈加笃定,也不多话,稍稍御力,一记轻裁剪最强剑式轰然出手。
门板样的阔剑临空扬起,缓缓放出一道巨大的黑色剑刃,轻飘飘地落向光幕。
与先前在望姆山情形相比,这一剑威力逊色许多,毕竟此刻没有莲花成缀的强大支持。
但方才在望姆山接连御使,张尘对此剑式的运用更加得心应手,加上有元磁神兽相助,威力自是不可同日而语。至少,比之前横扫其他光幕时要强上数倍。
转眼间,黑刃在紫色光幕上轻轻一压,光幕随即像是受了重压,一顿乱颤。
广祀面色骤变,不住手地向外牵引紫光,源源不断地投向光幕。随着他的一番动作,光幕很快便重新稳固下来。
“我劝你到此为止吧,莫要欺人太甚!”广祀恢复了冷冷的神情,貌似好整以暇地道。
“是吗”一剑未能建功,张尘并不气馁,反而对广祀的威胁一笑置之,“便欺你又如何”
广祀一愣,从来都是自己威胁别人,还从来未曾被这般对待过。转念一想,张尘现时此问,自己还真无言以对。
原本自己身边尽可调集青云道人等一众灵师充当打手,加之有獬豸从旁协助,在这青丰原岂有无往不胜之理
这些年顺顺遂遂,倒是不知不觉中懈怠了下去。想自己紫龙本命,神魂向来出众,现下面对此人,不知为何竟前所未有地感到力不从心。
他怒目直视张尘,恨不得出去与他拼死一搏。然而,见他方才在望姆山大发神威,早就心底里露怯,胆气大丧。
广祀冷哼一声,生生咽下这口气,手势不停,不住地往光幕中牵引紫光。现下,也只有自己经营多年的紫极神光才是最大倚仗了。
张尘将落日剑一收,见广祀稳坐光幕之中,生生受了这一激,并无过分反应,心知此人到底沉得住气。
他与龙廷打交道已久,此次是自己第一次占据主动。不知不觉地,陈家峪血染长夜,九公山赤地千里,旧日场景一一再现眼前。
“一剑不成,便是十剑,十剑不成,便是百剑,今日张某倒要看看,是你这乌龟壳子硬,还是我的铁剑更为犀利!”
言罢,一催元磁神兽,奋剑再攻,又是一记轻裁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