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低沉的男声在房间里响起,旁边小姐姐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他能感受到从她眼眶中流出的泪水。
突然,男人的脚步声停顿在床前,沈宇嘉的脑子也在瞬间打了个结,心脏也跟着差点停摆。
“可能又偷跑出去了,不在这里。”那道男声自言自语的说着,他的脚步声也随之渐行渐远。
沈宇嘉能感受到旁边的小姐姐松了口气,温热的泪水顺着自己的脖颈滑下,可他却惊恐地瞪大了双眼,那个本该离开的男人,正在狞笑着地看他,一只染血的手就伸了过来,他说:“宝宝,怎么这么不乖,还要爸爸亲自来找呢?”
“啊!”旁边的小姐姐突然痛苦地嚎叫了一声,然后极快地松开了搂着他的手,她被拽着漂亮的长发,硬生生地从床底下被拖了出去。
“坏孩子,为什么不听爸爸的话要跑,还抱走了弟弟,为什么这么不乖!”男人的另一只手还拿着刀,利刃刺下,顿时又传来一声凄惨的叫声。
沈宇嘉惊得呆住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拖出来,只有最后一个记忆,那张狰狞的脸,和窒息刺目的红。
破碎凌乱的记忆,让他的脑子好像要炸开了,恍恍惚惚中,他似乎又被抱回了那张藤编的婴儿床上,被摇晃着失去了意识。
“醒了?”姜时鸢的声音传来,“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我好像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这里真的是我们学校吗?”沈宇嘉坐起来,重重地抹了一把自己的脸,却发现手掌湿润,他竟是不知道什么泪流满面,怔怔地坐在地面,自言自语地说,“我看到了一桩灭门惨案,我们是不是得报警?”
“嗯,等会儿有信号的时候再报警,现在还不着急,你先告诉我,你身体现在怎么样?”姜时鸢似乎并不在意他看到了什么,反而很关心他的身体现在怎么样。
“啊?我没啥事儿啊。”沈宇嘉活动了一下手脚,发现除了有些僵硬酸软之外,其他没有什么问题。
姜时鸢点点头,手中又掐了一个指诀,起手画符,最后点在他的命宫:“没有不适的感觉就好,现在讲讲吧,你看到了什么。”
沈宇嘉立刻就像是听到了什么信号一般,立刻将自己看到的那些东西,颠三倒四地讲了一遍。
“那你看清楚他的脸了吗?”姜时鸢的面色很冷淡,声音也很清冷。
沈宇嘉立刻又陷入回忆,苦思冥想了好一阵,才有些不确定地说,“我也不能确定,但是他要是站在我面前,我应该能辨认出来。”
“哦?那我站在你面前了,你认出我的脸了吗?”
沈宇嘉瞪大了双眼,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姜时鸢有些模糊的脸,变成了那个手执利刃的男人的模样,他的惨叫声哽在喉咙里,只能发出古怪地“咯咯”声,眼睁睁地看着那把刀就要剁向自己的面门。
“铮!”
一条长鞭划破迷雾,格挡住那把刀,然后卷住他的身体,就像是风筝线一样,给他拽了回来。
沈宇嘉惊魂未定,整个人软在一旁,姜时鸢手中的长鞭再次甩出,另一只手则是甩出某些不知名的东西,耳中只能听到“剁剁剁”的声响,他就和看着魔幻大片似的,看着姜时鸢的动作。
长鞭像蛇一样窜出去,落在那个男人的身上,突然传来“嘭”的一声闷响,天破之声宛若闷雷,震得沈宇嘉直捂耳朵。
“你倒是比那些家伙强了些,可惜了,以你现在的修为,还不足以对我产生影响。”他冷笑了一声,举着刀从那黑雾中缓缓走出来,“正巧我还少一味药引,你体质纯净,正好合适。”
“这不是巧了么。”姜时鸢拎着鞭子冷笑,“我刚好也缺一个鬼使做杂役。”
“小子嘴利!”他高高举起手中的染血的长刀,还未出招,在他背后的那团黑色雾气,就已经朝着她扑杀而至,带着令人头皮发麻的破空声,宛若狂风般迅猛地将她席卷其中,想要将她撕成碎片。
姜时鸢皱眉上前一步,将沈宇嘉护在身后,一只手掐诀在长鞭上一抹,而后甩手一鞭就抽了出去。
一连串的天破声响起,黑色雾气与被姜时鸢拦腰抽开,那把染血的刀迎面而至,眨眼间就已经到了眼前,森寒的杀气吹起她鬓边的碎发,狠狠地对准她的面门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