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说如果啊,人家真的给你讲故事,你敢听吗?”
“也是。”
胡雁琦瞥了眼这两个还有闲暇斗嘴的家伙,她心里则是隐隐为姜时鸢担忧,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明明她看起来很厉害,甚至应该比他们的头儿更厉害,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出于某种神秘的第六感,她总觉得她的状态不对劲。
但是外面的拆迁队还在继续,看来他们两个的谈论还没有结束,就是不知道自己手里的现代武器对他们有没有用。
供桌底下岁月静好,供桌外面翻天覆地。
少年的不甘和怨念,就像是血肉长在了墙壁上,看上去扭曲可怖,八条臂膀就像是蜘蛛那样扒在墙壁上,腔子里钻出的三颗头,时而是夜叉,时而是恶魔,时而是俊秀的小童子。
姜时鸢却早已经看透了他的本相,他这状态更像是地缚灵,再加上被影响的邪术,竟然就弄成了这番污秽不堪的模样,
“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长鞭宛若灵蛇般抽散那些污秽之气,并缠上了那个少年,死死捆住,拖到了自己的脚下。
姜时鸢的手也已经按在了他的脖颈,那少年却是咧开了嘴:“姐姐,你也不看看手底是什么东西吗?”
“别和我装嫩,谁是你姐姐!”姜时鸢莞尔,“我知道,勾碟对吧,饶你奸猾似鬼,不也喝了人家的洗脚水?”
少年却是畅快大笑:“哈,临死有姐姐陪着,我也不亏啊。”
“小疯子,这东西失传千年,据我所示,这东西是盗版的。”姜时鸢笑了笑,嘴里念叨了两句,手中不过是勾画几下,那个勾碟就被改成了另一种咒文。
勾碟是勾魂使下给将死之人的最后通牒,又被戏称为阎王帖,正所谓,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看到咒文改成,姜时鸢就松开了那个少年,松开了手中的长鞭,翻了翻自己带的东西,一股脑地拿出来,小声地问他:“现在能好好谈了吧。”
“能。”少年一跃而起,大殿再次坍塌,乱地几乎是看不清本来面目,他好奇地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我真好奇,你师门是哪一派,你这身手是专门下过苦功的吧,你是以武入道?那只猴子应该也不是你的对手,只不过它已经是被神州承认的神祇,不随意和人动手了。”
“或许吧,我没有师门,算是家传吧,都是我舅舅教的。”姜时鸢哼了一声,直接用自己的血和了点土,勉强捏了一个人形,然后又从自己之前引导紫气的地方,小心地割下一块皮肉,也不知道她嘴里念叨了什么,竟是捏成了一个小团子。
“你在做什么?”少年倒退一步,肆意张扬的双眸中竟是罕见地看到了骇意,都说他疯,实际上眼前这个家伙才是最疯狂的吧。
姜时鸢惨白着脸笑了笑:“其实,大家都挺喜欢你的,我们做个交易好不好,我给你一个干净的躯壳,你帮我处理了外面的镇龙桩留下的祸患。”
“你明明……”
“嘘!”
“好!”
“哈哈哈哈哈,我就喜欢和你这样痛快的孩子谈。”姜时鸢畅快地笑着,觉得之前看到的惨烈猫猫狗狗的压抑都去了三分,那只手就那么穿透了少年的咽喉,“哪吒不好听,改个名字随我吧,就叫你姜时黎。”
“你!”他才喊出一句话,就被突然出现的狂风卷入,在里面逆向撕扯,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来,就直接崩溃消失,归于尘土。
“万物皆生于地,终于又归藏于地,嘿嘿嘿……”
姜时鸢筋疲力尽地倒地,周围更是一片狼藉,肺腑刺痛,心中却是快意,很久没有这么发泄过了,就是之前侵入身体的龙怨再也压制不住,她闭了眼,想来也不算是亏。
她还怀念了自己短暂的一生,自己的后事想来雅姐会给她妥帖安排,一生有这么一个知己,足以慰藉此生。
“装什么死,姐姐,我还等着你养我呢!”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悬在她的心脏上方,双手就像真的攥住了什么东西,喝了一声,“不过是条长角的泥鳅,给我滚出来!”
“吼~”
一声充满怨念的阴戾龙吟响起,竟是被他硬生生地给拽了出来,然后殷红的小嘴一张,竟是就把那个家伙吸进自己的嘴里给吃掉了。
“呸,一股鱼腥味。”姜时黎动了动自己的新身体,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扶脸色惨白的姜时鸢,忍不住调侃一句,“你这模样,怎么那么像我妈,当初把我生下来似的。”
“逆子!”姜时鸢莞尔,眉眼间笑意盈然,“以后就姐弟相称吧,这个时代虽然不属于神祇,可也挺好玩的。”
“好啊,那就走吧,我的姐姐。”姜时黎嫌弃姜时鸢走的慢,索性直接给她抱起来,路上还捎带了供桌下的三人组,打包全给带到了之前的地下室。
才刚站稳,就捏住了一只扑扇翅膀的小纸鹤,一股诱人的芬芳从那纸鹤上传过来,姜时黎舔了舔嘴唇:“姐,这个我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