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沉顺着海风,抚顺女小男孩的头发丝。
哭腔愈来愈大,“可是可是,就算我多么多么慢的吃完了面包,爸爸依旧没有过来,好想爸爸,我多么希望他能立刻出现在这里……”
封沉心疼的看着苍白的小脸蛋,染上红颜,那抑郁般的眼神哗啦啦的流下泪水。下意识的将他紧紧的抱在怀中。
小小的他,这股温暖的怀抱,像是厚厚的盔甲,牢牢的紧靠在它破碎的蛋壳之上。
封沉没有继续说是安慰的话语,只是默默的安抚他的后背,给予安静的关怀。
不知过了多久,小男孩眨着眼睫毛,噙润着眼眸,带着浓浓的哭腔,“叔,叔叔,我们去那边坐吧——”
他仰视着封沉,小手使劲抬起,试着擦拭掉留在他脸颊上干涸的泪水。
“呼,我其实都清楚的,爸爸说让我在这陪妈妈,但是我妈妈早已消失在这个世界上面了。”
“再说,我的印象中,我妈妈曾经跟我讲,每个人都不会陪你走完属于你的人生。
所以只要你勇敢的说出再见,生活肯定会给予你一个新的开始,我相信,那是阳光的,就像我妈妈对我深深的爱意。”
说完,男孩下秒对着他露出灿烂的微笑,那个样子就像向日葵,目不转睛的跟随专属于他的太阳,那样灿烂夺目。
封沉有些晃神,嘴角漾出微笑,“走吧。”轻松又厚重的说出口。
阳光夹杂在海平面之间,闪耀出金色的边框,橙恍恍的。
封沉的笑容像灿烂胜放的鲜花凝固在她的脸颊上,他看着远处释然般的形形色色。仰视着向上而下,又再次涌起的浪花。
内心的他,仰视着愿景,终于,他与回忆和解了,与他自己结下来更深的沉默。
“发现什么关键性线索了吗?”孙昔明边戴着白色专用手套,边说。
张艺笔画着尸骨,神色宣微有些紧张,“她可能与我们之前的案子有些关联,这些骨头的位置类似于李穗的身体部件,不过正确的个人信息需要带回去化验。”
孙昔明有些惊讶,眉头紧锁起来。
“而且这些尸骨一部分看样子是从海面上冲上岸的,明显的被腐蚀掉的痕迹,因为这些尸块藏在石头后面,不易被人发现,又时常被海水浸泡,所以那种浓烈的血腥味和腐烂的海鲜味融合在一块,闻不出来也是正常。”
张艺示意着前面的警员过来收拾东西,带回局内,将手套扒拉着一只,一只摘下来。
“尽快通知技术部——程穆,如果在这个事故里面提取到其他的DNA,种种迹象表明定位他杀,将两个案子合并。”孙昔明脑海里用尽千万种,他可能想到的重合,巧合案件。
一瞬间,他觉得头都要炸了。重生案的时间已经寥寥无几,如果再不找到线索,那么就无法再去深入调查的可能性。其次,这几个按键均有相似的关联,似乎接下来预示着会隐藏着更大的黑暗。
他表面像个没事人一样,向外走的不远处,手叉着腰边,向外长叹气,呼哧呼哧的海风在他脸上刮来。
海风朔然不同于其他,属于他的那股温柔随之消逝,被冬天的寒风凛冽占据了上风,像刺骨的尖刀,一次次扎在他的脸上,生疼。
“收队。”孙昔明喊出口。
警员悉悉嗦嗦的收拾起来,伴着嘈杂。
回到公安局后的特案组,再次忙碌起来。
几天后的某个夜晚八点多。
“被海水浸了那么久,不知道还能不能查出死者的信息,如果没法子,那咱们又得开始没日没夜的查案日子啦!”
彭可叹着气,手捶着酸楚的后背,无奈的说着。
“各位,从海面上搜寻到的所有尸骨,均属于无头案的李穗!”程穆声线放高了些,紧跟着他身边的张艺,重重的点着头。
“哇哦——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彭可一下子紧绷的身子突然松散开来。
“彭姐,怎么感觉自从春节回来后,你的拌饭热情感觉削减不少?”程穆歪头坏笑打趣道,桌后边的手偷偷握住身旁的张艺,又看向孙昔明,眼神期待着,“孙队,我们可以下班了吧?”
“你这个小伙,哪有?刚结束,春节休假就来了几案子,要不得缓冲缓冲?”彭可小气的撅起嘴。
孙昔明看着年轻气盛的模样,许久没有感受到这种轻松而带着自由的归属感,点了点头。
程穆听到肯定的回答,像小孩似的笑意盎然,正跨步向门外走去,张艺被拉着的手也在空中显现,一抹晕红在耳边染起。
“我的天呐,好啊,你这个小伙,竟,速度够快的,”彭可喜悦的抓住身旁的胳膊,瞪大着眼睛,激动地摇晃起来。
差不多等过了这股惊喜劲,她才意识到一直握着他人的手,抬眼一瞧,正对上孙昔明温柔的水眸,讪笑着松了手。
紧接着有点傻笑的意味,他就这么看着,似乎带着享受夹杂着零星的失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