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不多。”孙昔明坐在椅上,简略地侧翻着凌乱的A4纸。
张艺这时拿着刚整理出的死者档案敲响了门,“咚,咚咚。”用背部推门而入。
神情不安,急匆匆地开口,“伙计们,从死者身体检测中,有发现不同程度的锐器伤,你们看。”
她将拍摄的死者部位图片上传至投影屏上,利用荧光笔边指边道,“在手腕处有些许切创,是几条几乎平行,浅表的试探杀,多见于自杀——”
她示意程穆切换到下一张,“而这里,”指着大腿外侧部分,“有两处明显类似剪创,其它的暗浅发布在周围……我认为生前有虐待,和……”
“你是说,死者生前有自杀倾向?”彭可脱口而出。
“对。”张艺应下。
“会不会存在家庭因素?”彭可含着疑虑转向孙昔明,“孙队,根据你的观察,怎么说?”
看着死者破损的身体的孙昔明,陷入莫名的忧虑,神情不自然,沉默了好一会儿。
脑海里突然冒出乞求的男声,清秀与哀沉相交织——不要牵连我的家人,一切是我自愿的,我只想还给他一个完美的家。
“咳咳,”他咳嗽了两声,“没有什么异常。”
他愣住,手多次上下抚动着妄想蠕动的喉结,被控制了般却发不出声。
封沉侧身坐在他的左下角,坐着没动,眸中还有残存的睡意。
“哦哦,这么说我们要从他的人际关系着手了,范围可就大了。”彭可猛地一灌,耷拉着双耳,右手抵着泛重的脑袋,无奈地开口。
“对的,接下来,继续走访家属以及有关人员,程穆。”孙昔明双手十指微扣,抵在下巴下。
程穆调出详细地有关列表,包含人员,年龄外加地址等信息,方便调查。
“我通知程穆整理一份亲近有关联系人员的材料,需要我们配合了解,增加抓出凶手的几率。”
孙昔明解释完,便上下扫视人员信息,似乎有着独特的吸引力。
季成,47岁,母亲,现为家庭主妇。
孙宗示,52岁,父亲,现为建筑工人。
李彬,邻城高中的同班学生。
仅仅三人,看起来没有什么区别。
“就三个?”彭可吃惊了些,一般不应该十几个上下,最少也只有六个打底吧。
“哎,彭姐,就三个。”程穆语气显得顽皮了些,笑嘻嘻的眸子看着她。
“我还以为有十几个,那么岂不是轻松了很多。”彭可嘴角泛着淡淡的微笑。
孙昔明目光从容不迫,凝视着这三个陌生的姓名,又拿起孙志明笑容苍白的照片。一瞬间,鲜红的血液像爆炸的水球,晃悠了眼。
他吓得向后一倾,呼吸加快。
“怎么了?”身旁的彭可抚住他的肩膀,担忧地询问。
孙昔明后知后觉地眨巴着眼睫毛,“哦,呼,没事。”
手机设定闹钟,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手抚着额头,横着亮屏,“10:20了。”
他一拍而起,眼神倦怠,“回家吧。”孙昔明起身,用手轻抚桌边,顺势拍向彭可的肩膀,“送我回家吧。”
慵懒的声音伴随着他踏步而离,彭可着急忙慌的收拾着其余资料,顺便嘱咐了几句,“大家好好休息,明天可要早起干活了,这件案子判又是个无头案,做好准备吧!”
刚走出门没多久的孙昔明,掉头转过来,跟彭可碰了个正着,半开着门,对着警员们说,“把这件案子跟第一件循环案件摆在一块,试试有没有共同点。”
语毕,两人双双踏入夜色,消失在眸色之中。
副驾驶全开着窗,正值早春,寒风直嗖嗖的占据了车内,彭可打着哆嗦,牙齿互相打着架,“孙队,你要不要关一下窗?冷死我了。”
孙昔明眼神逐渐由空白的神色转入冰寒深渊一样的眸子,全身心回想着父亲曾讲给他的故事,以及近些天发生来的所有案件,一颗种子慢慢的深插入他的心脏,渐渐滋养,混沌中成长。
还有他疑虑重重中,从父亲那遗留下的银色十字项链,他那浅灰色的眸子里透露着冰冷,似乎于冥冥之中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思绪似乎在某个地方逐渐清晰,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