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八月间,骄阳似火。中午时分,太阳把树叶都晒得卷缩起来,知了扯着长声聒个不停,给闷热的天气更添上一层烦躁。
孙昔明两手插兜,背对着门笔直的站在窗前,俯瞰着草坪上立着一棵高挺的树,葱郁的树冠在阳光的映照下,似乎泛着点点荧光。
犹然记得两年前,初见彭可,她泛着水光的眸子遥遥望了他一眼,清浅透彻,仿佛蕴含着什么情绪。
“时间过得真快啊,这都一年了。”身后传来感慨的话音。
他稍怔了下,薄唇轻扯,眸子微眯,与彭可对视半响后,最终化为宠溺轻笑。
“是啊,不过对我来说不只一年了。”
“嗯?怎么说,我好像没什么印象,你什么时候来过这?不会是跟你爸那个时候吧?”彭可歪头望他,眼神中满着疑惑。
孙昔明走向她,他的指尖轻勾她的掌心,一手握住。眸子侧睨着她,故作沉吟片刻,到底是含笑道,“嗯,看来当时你的回眸一瞥没有让你记住我,两年前,同样的季节,你当时含着泪花像这里望了一眼。”
“两年……哦,哈。”
孙昔明听这语气,大概是想起来了什么,正挑眉等待着回答,没想到让他噗嗤笑了出来。
“嘶,没印象了,只不过那段时间真的挺闹心的,呼——“彭可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眼眶有些不争气的泛红,“不过现在,都过去了!”
依旧是歪着头,微笑对上低眉静静聆听着的男人。孙昔明心中泛酸,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握紧,将对方搂在怀中。
小憩时,孙昔明大概记得那年有位女警在追捕凶手过程中负重受伤,后因失血过多身亡。况且之前听说彭可曾向封沉缓解长达一年的心理咨询,估计十有八九,大概就是这茬事儿了。
彭可在键盘上快速的敲打着文件档案,不知是闷热或是心中的沉重,让她感觉有些摇摇欲坠了。正想起身倒杯水,缓一下。眼睛顿时一片漆黑,昏昏沉沉地倾斜过去。
她只能感觉到手下的手臂坚实而有力的支撑着自己,鼻尖的薄荷味道清晰爽朗,是孙昔明吗?下意识的想到。
等到她清醒的意识逐渐恢复,捂了下肿痛的双眼,一抬头便对上那双深邃的眸子,嘴角微扬似乎蕴含着笑意。
他竟不叫她,薄唇微抿,耐心颇好的等待她回神。
“封沉?”彭可轻喊,双手用力的撑起上半个身子,往沙发上靠了靠。
男人嗯了一声,转身递给刚泡好的薄荷水,“能让你神清气爽。”注意到她的工作电脑上一串串黑字,补充道,“最近案子不多,没必要那么拼命,不要让我担心。”
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却也收不回来了,懊恼地笑了一下。
说完转身离开,她抬头看向他的背影,清隽挺拔,他的话说的有些暧昧。她却忽然眉头紧锁,烦躁地吐出一口气。
彭可感受着手掌心从茶杯里传来的余温,思绪望出了神,那段尘封的往事飘然而至。
2010年的八月份。
彭可的师父——季春时,被称为百年难得一遇的“军师”,不仅头脑好,而且对付凶手也更有一套。一上任,便带领着团队破了不少离奇案。以至于她的出现导致龙城市发案的几率大幅度下降。
不过,这位师父有一爱好,喜欢调查卷宗,特别是那种无头绪,到如今都没有破解的案子,比如孙志明的案件,更让她心潮澎湃。
而彭可作为季队“从小带大”的徒儿,也受了不少耳濡目染。
正当线索越聚越拢,纠缠不清的线团在一根根细丝末结中解开时,传说中的凶手突然开口念道。
不知何种方法,季队从她的口袋夹层里,摸到了一张纸片,上面赫然写着“孙志明是我杀死的,你要知道原由,必须来晨明旅店”
字体不算是清秀,有些扭捏,但是夹带着厚重的笔锋,像是刻意改变。
吃午饭时,她和彭可说起,表明先自己前去,碰碰运气,询问一下,毕竟没说什么时间,并且再三叮嘱彭可不要声张。
彭可本想反驳“这无论如何都很危险,师父,要不我跟你一块吧?这样还能互相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