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孩头微低着,没有顾及他的话语,自顾自的点头应声,“我瞎说的。”
封沉双眼死死盯着微躬薄背的青年,怕发现了什么,嘴里小声一直嘀咕着,而青年两脚不由自主的相互揉搓。
中午时分,炎热的气氛将公安局蒙上了一层模糊不清的迷雾。
孙昔明伏案工作间睡着了,彭可把一摞资料往他办公桌上轻声一放,不料还是吵醒了。
迷糊的揉搓着睁开双眼,“彭可。”声音带着软弱,“你怎么来了?”
“你抬表看看几点了?说好的一块去吃午饭,你又放我鸽子了。”彭可顺手将孙昔明的左手抬到他的眼前,假装赌气似的说道。
孙昔明下意识往后一倾,正午时分,尴尬的摸摸后脑勺,带着歉意,“啊,忘记了。这件案子审讯的嫌疑人说的话根本不着北,还得重复再询。”
彭可深沉的呼气,将身后热乎乎的饭盒放到他面前,柔声说,“封……我师父说过,工作虽重要,但也不要累坏了身体,得不偿失。”
说完,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转身离开了。
孙昔明试着清醒的瞪大眼睛,紧接着打开餐盒,一边往嘴里扒着饭菜,一边看起了资料。是关于孙一凡的口供副本。
这位年龄较小的犯罪嫌疑人的口供相比沈宇鹏稍微短了些,但是同时,也算是较为混乱,语气有些刚烈的。
“孙一凡,男,21岁,某大学大一生,是吧?”审犯的是彭可,先是统一的询问方式。
“是的。”
“据我所了解的,你从小到大学习成绩都挺好的,曾经还考过市状元,对吧?这么说,你是个好学生,怎么会和他混到一起了呢?”
“我,我那天,证书没考出来,对,就是我考试没考好。我想堕落,我想放弃我自己,难道我就不能找上他吗?”
嘀——测谎仪亮起了红灯。
“再说我跟他本来就同一个宿舍的,相互认识是很正常的事情,况且我们只是想要点钱去吃个饭,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不过辅导员如果逮到我们的话,那那我们可能会被退学,我的我的父母会……会打死我的!
我不能让这件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是个优秀的孩子!”
嘀——测谎仪绿灯不断的转换,像是失去了控制,形成参差不齐的状图。
“别问了,你们别问了!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呜呜…”
紧接着,孙一凡抱头痛哭起来,眼泪止不住的流出,他有时用力勾动着手指,为了保护嫌疑人的安全,只好告一段落,并安排封沉将其劝阻,这才缓和了不少。
封沉见到孙一凡的第一眼,就发现他的额上三分之一与鼻梁中线相交处出现竖纹,而且深而发红时,大多数是代表心脑血管供血不足,可能会产生头痛、神经衰弱、多梦、睡眠不足的表现。
会议室内,孙昔明和彭可一行人正在火急火燎地讨论着案情。
“唉,这两个人说的话不着北的,说句不好听的,就是狗屁不通。都不老实。”彭可愁楚着眉头,将记录的文本重重往桌子上一扔。
此时,封沉端着两杯水走了进来,自己先稍微抿了一口,气定神闲的开口道,“我去暗访了一下,问了几个跟他们了解一些的教授,他们在大学就像是是搅屎棍般的存在,对于那所学校,也是头大的很。”无奈的摇头。
封沉拿起桌上的文件,边翻边说,“不过,孙一凡这个孩子性格脾气古怪,学校的暴力事件几乎都是以他为中心发生的,三天两头耐不住火气找人打架斗殴,但好在没闹出过人命,听同一个宿舍的学生了解到此人倒是极为讲义气,不会欺负他所上心认可的朋友。
而沈宇鹏性格也是如出一辙,与他相处过的人都说这人不好相处。
不过,他们俩彼此间相处的倒是挺合拍的一对,像是打太极似的,黑白相对,却毫无违和。”
未闭的窗户散着如无形般狡蛇的寒风,孙昔明顺手披上外套,淡淡开口,“之前麻烦张法医调查孙一凡,他患有精神病,我专门去他家确认在医院确诊为狂躁症伴有失眠多梦的状态,并且我从医院拿来了他的确诊单和这几年的治疗单据。
另一个是患有较为严重的心脏病。”
话语间,封沉将收集到的材料和嫌疑人欢快淋漓的合照交给他们俩。
彭可接过从封沉手里递过来的资料,有些好笑似的脱口而出,“难怪孙一凡敢如此嚣张,看来是因为精神病的原因,但是沈宇鹏不应该为了保护他,前说是自己后说不是吧,不会是因为自己死期将至吧?”
孙昔明揉了揉太阳穴,“他们之中定有一个是主谋。说实在话,我感觉沈宇鹏是团队的核心。”
说着说着又抿了一口茶水,放下茶杯,站起身来。“让我们再去会会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