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一支是说风有风传,水有水谱。水随风至,风随水走。上吉之地,风徐水清;凶僻之壤,风鬼水绝。有能人异士可辩水借水辨壤凶吉,驱灵囚凶。更有传闻说是后金王朝有一处龙脉,其中藏宝无数。那宝图便绘于水谱和风传之中。
引用老子的“上善若水”,他们把水波纹进行了重新定义,什么样的波纹是吉,什么样的波纹是凶。水面泛起的涟漪,雨点打落的水面等等这些都是有说法的,是老天给的提示。
不过王朝更迭,新旧交替,这派风水绝学根本没来得及发扬壮大就销声匿迹了。沈召的太爷爷是最后一个系统学过水谱的人,不过那个时候已经没有人在乎什么王朝龙脉了。他太爷爷识文断字被分到了土地局,水谱也就被她太爷爷用来记录土地,绘制地图了。
“你也是只通了一窍,只能看水吗?”魏叔同有点不信。
“也不是,我要厉害些。毕竟我有‘小重瞳’嘛!”沈召说自己要更厉害些,得益于自己的异于常人的眼睛,她所运用的媒介不仅仅是水。若是在白天那么镜子,匕首这类只要是能反光的东西她都可以,等到了夜晚在黑暗的环境中沈召不借助任何东西只凭着自己的那双“小重瞳“就可以。但是能看和能用还是有区别的,看无所谓反光的物件就成,但是要想像今天这样沟通非得有一定量能发生变化的水或者雾才成。
魏叔同觉得好笑,这说来说去还不是得用水,谁又比谁厉害呢?他问的是沈召有没有别的能耐,最好是手持桃木剑砍僵尸的那种!要是家里供三清,留着子午髻,随随便便就能脱口一句“人道渺渺,仙道茫茫。鬼道乐兮,当人生门。”那简直不要太高大上。这样的感觉才对,沈召就没有这种感觉。沈召用魏叔同的话说就不像个一身正气修道的,沈召更野一点,像是北方无声潜行的兽。这么一对比下来魏叔同觉得沈召更像是她们老家穿着五彩衣瞧着文王鼓跳祭舞能通灵的巫。
别问,问就是一整个英叔在世,死去的童年突然攻击我。
“那你是怎么看出来她在哭的?”魏叔同还是不能理解沈召的一通解释,一盆像是在加热的水,就是什么东西在哭?这对沈召来说解释起来倒是很简单,她叫魏叔同想想,是不是有个词叫“泪如雨下”?
要是正常人哭起来,泪珠子就会像下雨一般是落在水面上的。“但是我们在这个空间,而它们在这个空间。”沈召伸出了手,翻转手腕。她在和魏叔同用手心和手背来解释这个问题。
现在的海花是手背之下手心的那个空间纬度,与正常魏叔同和沈召所处的维度是颠倒的。空间是颠倒的,所以里面的事物也是颠倒的,古代的阴宅也是这般与正常宅院颠倒着修建。但是海花肉体已经死了,大部分的灵体都不能储存水分,所以海花的泪珠会像微微沸腾的水一样,从水底往上漂浮出小气泡来。她哭出来的,只有空气而已。
“你小时候的癔症,和这个有关系吗?”
魏叔同问完就后悔了,因为沈召听到小时候就变了脸色。她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舔了舔嘴唇犹豫了半天才开口“有点吧,那个时候刚学水谱。太爷爷年纪大了护不了我,我年纪又小道心不稳,出了好多事。”
沈召说那个时候刚学水谱,因为要不停的练习她就只能整日的关在家里看水,现在的世界太拥挤了传达的信息又是又多又杂。沈召年纪当时年纪太小了,又是先通阴阳在学道法,所以好几次都十分凶险。
有一次更是没留意招来了凶煞,人不大不小的闹了一气虽然化解了但是沈召在院里也“出名”了。那段时间人人看她如鬼魅,家家小孩都排挤她。喊她“小疯子”“小妖怪”什么的都有,沈召性子要强憋着不肯和家里说,一来二去就生了病。
魏叔同还记得翻看到了当时的医学诊断:科学诊断为癔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