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沈召的病情又有了进一步的了解,魏叔同只觉得心口被人打了一拳,疼痛难忍。沈召一直在忍耐,一直在强迫自己接受习惯他。
如果他没能发现呢?沈召又准备在屋子里走多久呢?魏叔同想都不敢想,只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罪人。凡事只图自己高兴,忽略了沈召。
两天时间,他亲眼看着沈召因为他失控两次。深夜里的嚎啕大哭,禁闭房门内的刻板行为。喜欢不应该是这样的,他不应该这么对沈召,沈召接受不了他这样毫无克制的喜欢。这对沈召来说,是一种负担,已经严重影响了沈召的心理状态。
“我们出去好不好?阿召,我们出去吧。我见不得你难受。”
魏叔同已经懊悔的红了眼眶,这全都是他的错。沈召像走丢了的小兽一样,在屋子里转来转去苦苦挣扎的时候,他在干什么?
他在次卧埋怨沈召的冷淡,他在想自己脑子里的一夜旖旎!他怎么能这样!
“没关系的,我最终都要学会适应的。魏叔同我不讨厌你,我只是不喜欢这样的自己。给我点时间,我一定可以的。”
被抱紧怀里的沈召平静了许多,表示这是她自己的决定,不用自责太过。魏叔同要是方便就来陪陪她,再走一会就到了她惯睡午觉的时间了。她睡一会应该就能好上不少,她也想试试魏叔同在她到底能不能睡着。
“你睡吧,我守着你。”
窗帘遮挡了绝大部分阳光,沈召在相对昏暗的环境中逐渐变得放松。她把脸埋在魏叔同的手掌里,神情倦怠的像是一只幼兽。右眼的小重瞳不在骇人,反而像是沈召眼眶里未流出的泪珠,叫人心碎。
魏叔同轻手轻脚的拍她入睡,沈召竟然真的慢慢闭上眼睛睡着了。看着呼吸逐渐平稳的沈召,睡梦中蜷缩身体的姿态,魏叔同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庆幸吗?自己能够安抚沈召。不,是后悔吧。沈召这样都是因为他,如果不是他急于求成,沈召就不会变成这样。不是已经知道沈召是一块脆冰了吗?自己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管不住自己想亲近沈召的心呢!
“水百,土千,绝山栖。”
梦里沈召喃喃念叨着这么一句话,魏叔同听沈召提过。这是她小时候癔症发病的时候说的一句话,她的母亲没能弄懂是什么意思,魏叔同也不懂。只觉得半古不古的搞不清楚含义。
“狐狸,月亮,大树……”
沈召翻身又说了这么一句,狐狸和月亮还有大树有什么联系呢能?沈召梦见了什么吗?难道是又有东西入了沈召的梦,沈召又被缠上了?
可现在明明是白天。“绝山而栖”这句话沈召第一次说也是在白天,也是睡了一个午觉起来遇见了怪事。可狐狸月亮又是什么意思?
狐狸?狐狸!还是沈召说的小时候的下午,那个时候沈召说她妈妈诡异的在她手心里画的是什么?是狐狸!一只狐狸!
什么意思?那个脸上蒙着红布的绝凶,那个帮她赶走绝凶的东西,是一只狐狸???
不对,科学一点看待问题。不知不觉的就被沈召带跑偏了,不是什么梦境都这么诡异,背后都有个诡异鬼魂在作怪的。
魏叔同冷静下来想说沈召可能又要发病了。这两天的情绪变化太大,她应该是疲劳到了顶点,大脑应该处在混乱当中。她在重复之前给她留有阴影的梦境。可这个“狐狸,月亮,大树”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没做噩梦,别担心。”
在他一门心思沉浸在沈召的梦话有什么含义的时候,沈召已经醒了。一睁眼就看见魏叔同还是之前的姿势没动过,眉头紧皱如临大敌的思考着什么。
沈召伸出手用拇指一下一下的推开他紧皱的眉心,冷静的反过来安慰着魏叔同。
“我没事,有一只狐狸而已。”
见魏叔同还是不放心,沈召慢慢的扒开下唇展示给他看。沈召下嘴唇里有一块白色的疤痕,比小拇指甲盖还要小。常年被口水浸泡的有些发白,但是他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沈召嘴里的疤痕,倒三角的头颅,两只树立的耳朵,尖尖弧形的嘴。
像一只狐狸脑袋!
真的是狐狸!!居然真的有一只狐狸!在沈召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