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叔同从梦中惊醒,胸口又闷又痛,平躺了好一会才缓过来。他发觉自己睡梦中竟然哭湿了枕头,好在这会沈召还没有醒,不然被沈召那个坏女人瞧见了有得笑话他了。
“明明沈召小时候也是个小哭包来着,怎么长大了就疯成这样。”魏叔同有点遗憾,他梦里沈召总在哭,小手把眼睛擦得通红,还总是流脏兮兮的鼻涕。
魏叔同悄悄比了比沈召现在的手,现在也没有很大,脚也是不赶他一只巴掌大。沈召高高壮壮一米七几的个子,手小脚小的还挺意外的,不过心脏倒是超大颗就是了。
魏叔同本来在做梦做的好好的,无论是小小沈召还是小沈召都和现在不同,鲜活又有趣,他看的兴起。谁知道他本来心疼沈召受伤,看着她一个人躺在医院病床上,刚想上去观察观察沈召的伤口恢复速度,就被沈召发现了。
从被发现到醒来,魏叔同整个人都是惊慌的,他不明白明明是梦境,为什么沈召还能做出反应。
“你怎么还上手呢?”梦里魏叔同刚伸出的手就被沈召这么一句话吓的一哆嗦,他抬起头就发现沈召已经坐起身子,一脸不善的盯着他。
起初魏叔同还没反应过来,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屋子里就只有穿着病号服的沈召和本来应该看不见的他,这才后知后觉的害怕起来。
“你这么年轻,就死了啊。咋死的?病死的?”尚在病中的沈召一点没有别人大病一场的虚弱感,整个人像是一张绷紧的弓,眼睛里戾气横生。
说出来的话也不中听,好像在故意刺激魏叔同似的。
这回魏叔同简直要被吓破了胆子,一动不敢动的僵立在地。他还记得沈召之前说的要是入梦改变了事态发展就会被留在梦里,他就再也回不去了!
沈召看见他了?!沈召之前没说还能再梦里和人互动啊?而且这分明就是小沈召没错,那口音大碴子味称的高高的!
他会不会改变现实?!他会不会永远留在这个梦境里?现实中沈召醒来了有没有办法救他?
沈召有多厉害,魏叔同昨晚可是亲眼所见,眼前的小沈召刚做完手术都这么危险,又是不认识他的年纪,怕是一步走错就得落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癫狂般毫不留情的挥刀,沈召喷涌而出的鲜血,以骨肉生花的静静,那个场景魏叔同一辈子都会忘记。
好在可能是年轻,也可能是魏叔同想错了沈召不是在和他说话,总之沈召和他僵持了半天,最后扭头说了句“无趣”挥手就把魏叔同把梦境中赶了出来。
这一下子可把魏叔同难受够呛,明明沈召连印都没结过,平飘飘的一句话好似千金重锤一般,生生把魏叔同锤醒了。
因为枕边有人,沈召本能的避让,故而睡得歪七扭八。魏叔同担心她压倒自己的伤口,想帮她调整一下睡姿,刚碰到沈召她就醒了。
“……?”被强行开机的沈召一脸状况外,下意识的眉头一皱。
遭了,要发脾气了。
魏叔同已经做好了被沈召劈头盖脸的一通骂,甚至踹下床的准备了,谁料沈召又很快的舒展眉头,反而把他搂紧了怀里。
“昨天吓到你了吧,是不是做噩梦了?我晚上感觉你哭了。”沈召一下一下拍着魏叔同的脊背,满眼歉意的想要安抚他。
还是长大之后的沈召好,温柔多了,还会安慰他。小沈召虽然白白萌萌的一只,但是太过于锋利,说动手就动手的性子也太糟糕了些。
“没有,我有点好奇,你昨天晚上说的那个什么素素泰是个什么意思。”魏叔同撒娇的往沈召怀里有拱了拱,没敢提自己昨晚梦见她小时候的事,只捡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来说。
一夜过去沈召脖颈处还有着好闻的清香,但是又比往常多了一丝血腥味,魏叔同不放心想坐起来看看沈召的伤口。
“啊,那个啊,蒙古语。我想想怎么给你翻译。”沈召把魏叔同按紧了些,不让他乱动,“直译过来就是有血性的美好姑娘不会受伤,美化一点就是姑娘的血会回到姑娘身上。”
难怪沈召说完,之前流出来的血竟都回到了沈召体内,想来是一句咒语。
不过这咒语也太朴素了一点吧,直译过来是个什么鬼?!
听到魏叔同在吐槽,沈召亲昵的咬了咬他的鼻尖。蒙古语和汉语又不同,想要翻译出原有含义在美化一下词句需要很深的功底,沈召的奶奶算半个蒙古人,沈召自然是个半吊子,这才翻译的不伦不类。
魏叔同没有和沈召提起他梦里的事,他已经察觉到在梦境里丢失了很重要的一环,那就是沈召发病接受心理治疗的画面。
沈召自己说的她从很小的时候就发病了,又接受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这些全然没在梦境中出现过。
最有可能的是,这部分经历不像沈召成年后表现得这么坦然,而是深埋在心里最不愿意被人碰触的回忆。
沈召不愿意,魏叔同自然不会提。
“好了,起床吧。吃个早饭就出去转转,这个酒店的公共泡池建的据说也不错,里面还倒红酒,早点去万一有人在里面搓澡可就膈应了。”
沈召是从不睡回笼觉的,她翻身下床拉开了紧闭的窗帘,屋外阳光正好,就提议魏叔同和她一起出去看看。
“诶!你胳膊不能碰水!会感染的!会留疤的!”老妈子就是老妈子,什么时候都不忘操心。
“啊啊啊,知道了!用保鲜膜包一下就没事了!留疤也没事,我又不选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