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过飞机起飞失重感造成的耳膜胀痛,魏叔同低下头想找沈召说说话,他还是觉得太冒险了。
“嗯?”谁知道沈召靠着椅背都已经睡过去了,魏叔同没敢吵醒她,只当做她养精蓄锐。
鹏城沿海,离内蒙也不近,飞机再快也要飞上一段时间。
魏叔同精神紧绷下毫无困意,几个小时的时间他总要时不时的抬头看看电子屏幕上显示的飞行轨迹。
沈召睡得一脸香甜,徒留他一个人在哪度秒如年的煎熬。
魏叔同坐直身体一直这么紧绷着,空姐来发餐的时候,不小心遮挡住了屏幕,他都要请人家让开。
空姐愣了一下,还以为他是太过想家,递上餐盒的时候还温柔的说飞行会准点到达的。
魏叔同实在是吃不下东西,就没要空姐发的飞机餐,看沈召歪着头睡得很熟,也叫没让人吵醒她。
“阿召?”魏叔同咽了咽口水,紧张的开口叫了沈召一声,无他,屏幕上飞机已经在山海关的上空了。
沈召还没醒,魏叔同去推她反被她攥住手掌,搁在自己腿上叫他别闹。
魏叔同担心的要死,沈召又喊不醒,急得他汗都下来了。
“快别睡了,你有没有什么难受的地方!过山海关了,你醒醒快。”魏叔同觉得不行,还是要弄醒沈召问一问。
他觉得不对劲,沈召很少有在外面睡得不省人事的时候,空姐来了好几趟机舱里那么吵,她都没醒,魏叔同害怕说这就出事了,赶紧上手推醒了沈召。
“不难受啊,过了山海关就要到了吧,我这睡得还挺久。”沈召打了个哈欠,拉开遮阳板,好像确实没什么事的样子。
不过她好像白了一点?不,是白了很多!
沈召原本在鹏城晒得不轻,出发前还能看见脖子下面分截的肤色差,没打开遮阳板的时候还没发现,这会强光照在了沈召脸上,她的脸白的近乎透明。
“你别紧张啊,小魏大夫。要不要我教你几句蒙古语?”沈召说这话的时候好像右眼有些难受,抬手揉了揉。
“阿召!这怎么回事!”魏叔同惊恐的一把掐住沈召抬起的手腕,只见原先小小的一颗黑痣竟然变得鲜红如朱砂。
沈召没有把手放下,只是张开五指睁开了觉得有些难受的眼睛。
小重瞳!
透过指缝看去,沈召右眼的小重瞳也发生了变化,生在眼白上的痣突然出现了一圈金边,像是被人描画上去的似的。
“眼睛!你的眼睛!”魏叔同不再敢大声说话,怕引起别人的注意,只能压低了声音。
手腕处的红痣竟然还在变化!魏叔同亲眼看着那颗黑痣变如朱砂,一点点变成一个形似月亮的图腾。
“我知道,可能是过了山海关我的力量又恢复了,你别吵我真有点难受。”
沈召转了转眼球,感觉进了沙子一般不舒服,随着她眼球转动,小重瞳真正的向魏叔同展示它的诡异之处。
无论沈召眼球怎么转动,她的右眼眶里都像是有瞳孔在盯着你。
瞳孔,小重瞳,眼角的痣,练成了一条线,雪白的右半边脸上仿佛有三只眼睛在紧紧盯着你!
沈召瞳色偏深,真正的瞳孔神采奕奕,转到外沿泛着金边的小瞳孔时,简直死气沉沉。
最神性的重瞳,却是邪气纵生的死寂。
魏叔同想说什么,被沈召的变化吓得卡壳,试了好几次依旧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来。
“墨镜呢?我戴一下。”沈召冷静的向魏叔同索要墨镜,不想自己的眼睛被人看见,看魏叔同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这样多少有些吓人。
墨镜!墨镜!
魏叔同使劲握了一下颤抖的手,从包里翻出墨镜递给了沈召,看着还在转动眼球的沈召,下意识的回避。
“巫教的力量原本就源于天地,我们过了山海关,又在万米高空之上,我会这样没什么好奇怪的。”沈召学着魏叔同以前安抚他的样子,握住了他还在颤的手。
“等我们到了草原,我还会再有点变化,你看到了吗,这才是原本的我。”
沈召说她还会在变,突然白到透明的肤色,手腕上的月亮图腾,带着金边的小重瞳,居然还不是完全体的她!
“这次的事情有点棘手,我有预见,但是我不能和你说,你明白吗?我们已经过了断龙闸,我再病倒了那才叫糟糕。”
魏叔同听懂了,沈召说的是她道破预言就会发烧的事情。
他点了点头,又掀起墨镜看了眼沈召的右眼,小重瞳的金边有重了几分。
难怪奶奶电话里什么都不肯说,因为只要到了地方,她自然就能预见了。
她身上的力量在慢慢苏醒。
“阿召,你……”魏叔同还想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