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穴填土完毕,茅三道这才离开。
毛球儿愣了下,赶紧跟了过去。
既然一时半会查明不了原因,茅三道想想还是先处理眼前的事。
他回到家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鼓鼓的牛皮袋子,稍作犹豫,揣在身上。
刘爷爷住在村西头,离茅三道家不远。
准确的说,村民们住的都挺近,初心是为了大家之间相互有个照应。
毛球儿也想跟过去,茅三道没让,直接把它撵了回去。
带狗去别人家,有些不好。
不到二十分钟,茅三道便到了刘爷爷家。
刘爷爷家并不富裕,房子还是几十年前的老房子,土垒砌而成。
年轻时因为家穷,再加上当道士还俗比较晚,刘爷爷直到三十五六岁才娶了一个比他大十岁的李翠莲。
李翠莲属高龄产妇,在分娩当天,因难产导致腹中孩子夭折。
李翠莲伤心过度,再加上分娩时落下病根,便在不久后撒手人寰,独留他一人。
刘爷爷年轻时跟高人习过一点道术,再加上为人还算厚道,故此,他在村里的威望颇高。
可即使这样,刘爷爷说到底也是个命苦人。
这次重病,想是也没人照顾。
“咳咳!咳!”
茅三道刚到门口,就听到刘爷爷的咳嗽声。
进入内屋,刘爷爷半卧在床。
旁边还有一个女子,这女子,茅三道不认识。
大约40来岁,皮肤粗糙黝黑,想必也是个庄稼人。
“刘爷爷。”茅三道轻轻喊了一声。
刘爷爷吃力的扭过头,见是茅三道后,挤出笑容拍了拍床边:“三道来了,来,过来坐。”
刘爷爷脸色不太好,嘴唇已经干裂脱皮。
枕边放着烟袋锅子、烟丝袋还有打火机;床角地面散落一层烧完的烟灰,床腿上肉眼可见残留的灰迹以及磕出来的印记。
想必身体难受的时候,习惯性抽上两口用来缓解。
床头的柜子上放了些水果,估计是这位女子拿过来的。
“刘爷爷,这位是?”茅三道看着旁边的女子问道。
“哦,这是我侄女,我三弟的女儿。”刘爷爷介绍了一下。
“哦。”茅三道看着女子礼貌性笑了笑,打了声招呼,“阿姨,你好,我是这个村子里小茅,今天来看看刘爷爷。”
“你好。”女子微笑了下,站起身,“你们聊,我出去收拾收拾。”
女子出门后,茅三道抓着刘爷爷的手,关切道:“刘爷爷,您怎么样?”
来之前还好,可此时见到刘爷爷憔悴不堪的模样后,茅三道心里的愧疚感逐步加剧。
他认为,如果那天没有让焦球儿来请刘爷爷,或许刘爷爷就不会病倒。
“咳咳咳!”
刘爷爷再次剧烈咳嗽起来,茅三道赶紧帮他顺了顺胸口。
刘爷爷没有说话,只是费力的摇了摇头。
“刘爷爷,您这病……是不是那天晚上我爷爷给伤的?”茅三道郑重的问道。
刘爷爷轻轻点了下头:“嗯,那天没什么感觉,回家后胸口就一直疼,现在是越来越严重了。”
“刘爷爷,对不起。”茅三道眼底涩意渐浓,抓着刘爷爷的那只手紧了一些。
刘爷爷抽出手,反而拍了拍茅三道的手背:“这不怪你,我骗吃骗喝这么多年,可能这是我的报应……”
“刘爷爷,您不能这么想。村里的大小事都需要您呢,您可千万不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