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经常对我们发脾气……”
小丫换瑟瑟缩缩的样子，让沈意卿不得不怀疑事情的严重性。
“说。”她不自觉的压低了语气。
“我……您看……”仿佛从没想过有一日会被王妃殿下问到这件事上，小丫鬟明显是镇住了，然后想着急的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在原地站立了半天，最后没办法，只得伸出手臂，拉开了右手的袖子。
随着小丫鬟手臂上厚重的衣裳被掀开，映入沈意卿眼帘的，是一道又一道看起来像鞭痕一样的伤疤。
清晰可见，这些伤疤虽然并不深，但却足足有十余条之多！
小丫鬟白皙的小手臂上居然足足有十余条这样的鞭痕！而且深浅不一，有一些已经微微的结痂，还有一些甚至有点化脓的迹象！
“她平常就是这么打你们的？”
看到这一幕，沈意卿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平常在她面前毕恭毕敬处处为她着想的珍珠，在背后居然是这样对待其他的下人们的吗？
沈意卿不敢再继续深想。
她盯着这一道道错行交叉的鞭痕，仿佛能想象到珍珠在用鞭子抽打这些下人们的时候，那副得意的表情！
不过珍珠毕竟是没什么力气的姑娘，哪怕是用尽全力抽打这些下人，伤痕落得也并不算深。
沈意卿吸了一口凉气，在原地沉默了许久。
久到，小丫鬟都已经放下了自己的袖子，毕恭毕敬地退到一旁站了许久了。
“我知道了，你就当我从来没问过，也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不明白王妃殿下到底是什么意思，小丫鬟也不敢多问，只得胆战心惊的点了点头。
出去准备晚膳的珍珠，隔了大半个时辰才重新走回来，手里端着从摄政王府最大的膳房里端来的晚膳。
甫一抬脚走进王妃的寝殿，她就明显察觉到了一丝不太好的气氛。
灯火通明的王妃寝殿中，不少仍然在外头打杂的小丫鬟们，一看到珍珠过来，纷纷互相交换了个眼神，而后便带着自己的扫帚或者抹布，悄悄地往远处挪了挪，以避免跟珍珠的碰面。
以往出现这样的情况，珍珠绝对不会放在心上，毕竟这些小丫鬟在这当差这么久了，她是什么样的人，这些人自然心里也清楚。
害怕一下也是理所应当。
不过……
哪怕平常这些小丫鬟们心底里惧怕她，可表面上还是会毕恭毕敬的管她叫一声珍珠姑姑，但今日却……
再一联想到沈意卿方才在偏殿中所说的那些话，珍珠不得不从背后起了一阵的寒意。
哪怕外头冰天雪地的寒气逼人，她的后背还是浸出了一层冷汗。
到底怎么回事……
怀着忐忑的心情，珍珠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无意识的轻咬下唇。
端着托盘的手也在微微的发着抖。
不知是被冻的还是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