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人头发打结,胡子一大把,身上的衣服不仅破烂不堪,还散发着一股股酸臭味儿。
这人脸色发黄,瘦得只剩皮包骨,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
李一水不甘心,再次发问,那神秘人叹了口气,总算开口了。
谁知道这人一开口就是一股浓浓的江浙口音:
“侬不要老问我名字啦好伐,阿拉在山上待了好多年咯,名字早忘掉啦!”
李一水吃了一惊,虽说现在遇到山南水北的人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可在这湘赣一带,见着这么个带着江浙口音的“野人”,还是难免会让人多想一想。
于是,李一水继续追问下去,谁知道这一问,李一水就问出一个让他目瞪口呆的离奇故事来。
1949年,全国解放,国民党大部逃过台湾海峡,踞水而守。可是也有一小部分留了下来,他们暗中接受台湾的指挥,图谋将来有一天国军会“光复”,这位军官就是其中之一。
军官带着副官,还有一个排的士兵,伙同当年一位叫邓铁胆的土匪头子,盘踞在这附近的山上,李一水父子俩之前落脚的房子就是他们的大本营。
刚开始,这伙兵痞土匪还能悄悄地搞些破坏活动,可随着50年开始的剿匪斗争越来越深入,这伙人的活动范围被大大的限制,直到最后,这些人被困在山上不敢下去。
有一回,解放军到了附近,这伙人得到了消息,就四处躲藏,竟然无意中发现了这个山洞,于是,为躲避解放军,一众人等便开始在山寨和山洞里来回奔波。
时旷日久,山寨里的物资开始短缺,以军官为首的国民党士兵和以邓铁胆为首的土匪之间便出现了矛盾,他们经常为了一点吃的大打出手,这些矛盾一点点积累,最后一发不可收拾,直接导致双方火拼。
火拼的结果就是死伤多数,邓铁胆带着剩下的土匪逃下山,军官则带着十几个国军士兵依旧躲在这山里。
这些国军士兵都有枪,而且寨子里还有一些粮食,本来这些粮食是不够所有人吃的,但是这次火拼下来,死的死逃的逃,一下子少了几十号人,那些粮食也就够这些人吃上一两个月的了,所以,这是几个人的生存暂时还没有问题。
军官也是个有远见的人,他深知这样坐吃山空不是办法,也更不可能带着这些人逃下山去,便带着属下在山上踅摸野菜、开垦田地,做了个长远打算。
说到那些尸体,军官说他先是把自己这边的兄弟逐个挖坑埋了,然后挖了个大坑,将所有土匪的尸体都扔了进去,他说那个大坑就是李一水看见的那个泥潭,只是当时挖的时候,那个坑并没有现在这么大。
李一水问军官,那坑怎么变大的难不成它还会自己长大不成
军官说:侬急什么急哦,听我慢慢说不就晓得啦!
军官说他发现异常是在一天夜里,那天夜里下了好大一场雨,电闪雷鸣的。
当时在他们中间有一位受了伤的士兵,可能是伤口感染,这名士兵一直没有好转,到了那天傍晚时分,这名士兵就只剩了一口气。
军官命人轮流照看士兵,说是不想让他一个人躺在那里咽气,哪知道午夜还没过,这士兵就两腿一蹬,上了西天。
军官帮士兵合了眼,打算第二天就把他和弟兄们葬在一起。
众人把士兵尸体抬去偏屋,找了块褥子一盖就各自回去休息了。
半夜的时候,军官尿急,一起身就听见偏屋的方向有动静,他提着手枪走过去一看,发现竟然是那个士兵在房子里转悠。
当时天色很黑,军官看不清士兵的脸,他还以为是士兵复活了,他高兴地大叫士兵的名字,可是士兵却像是没听见一样毫无反应,依旧一瘸一拐地在房子里面转着圈。
军官收了手枪,打开门去叫士兵,哪儿知道他刚把手搭在士兵的肩上,那士兵便猛地转过头一把搂住了军官。
军官这时才从昏暗的光线下看清士兵的脸,可那哪里是一张活人脸啊,那士兵瞳孔放散,双眼布满血丝,一张嘴诡异地半张着,也不知道是要说话还是想咬人。
军官马上明白这士兵有问题,就想挣脱开,可是那士兵的手不知道哪里生来一股奇大的力气,军官挣了半天居然没能挣脱。
无奈之下,军官只好大叫,叫声吵醒了其他人,那些人跑过来帮助军官脱了衣服才摆脱那个士兵的手。
到底是人多势众,那士兵虽然力气大,但也奈何不了这么多人,很快,众人便“制服”了士兵。
那士兵被几条皮带五花大绑在柱子上,张大着嘴像是要大喊,可是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众人不明所以,纷纷猜测各种原因,有人说是诈尸,有人说是僵尸,等等,总之,所有人都不认为这是个活人。
军官听弟兄们这么一说,就想想法子替这位弟兄解脱,当下就掏出把匕首,往那士兵胸口扎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