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sir,他们是什么人啊。”
潘肖握着方向盘,貌似不经心地问道。
“在这个地方想要生存下去,很容易。”
白夜并没有直面潘肖的问题,而是像感叹一般自言自语道:
“但是想要活得好,很难。
他们就是不满足于活着,而是想要生活的人。”
“听阿sir的意思,还是一个懂生活的人哈。”
潘肖没有听懂白夜话里的意思,但他也知道,自己问的再多,也不会得到什么回应。
“懂!怎么不懂。
只要你有钱,多的是人想让你懂,不懂也会懂。
你懂吗?”
白夜靠在车门上,看着前面开车的潘肖,用枪点了点驾驶座的靠背。
听到枪械哗啦的声音,潘肖停下了话头,不敢多嘴,悄悄坐直了身子,心中祈求。
这路能不能再短一些,能不能再快一些!
只可惜,白夜的目的地到了,不可能再让他往前走了。
用废铁拼凑成的“夜巴黎”三个字,拴在一张破破烂烂的铁网上,迎着来往的车辆,立在土坡上,向过往的人们指引着方向。
铁网上“住宿加油修车洗浴”,几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词语,显得孤独又凄凉,还有点嘲讽。
毕竟,在这种地方,谁能想到,还有这么“高端”的服务。
只是想一想,有需求便有供应,存在便是合理,又不免的为人类的欲壑难填而无奈。
“右拐,上土路。”
白夜向潘肖说道,他的下一个目的地到了。
潘肖有些疑惑,看了眼油表盘,扭头向白夜说道:“车不是还有油吗,起码还能跑四百多公里吧。”
真是蝴蝶效应啊。
若不是自己截断了潘肖从贩隼头子那里拿来作为尾款的宝马车,潘肖恐怕连这个地方都不会进来。
“带你看场戏,再等个人。”
白夜解释道。
“快走吧,别磨蹭了。”
“好好好,都听你的,你说什么是什么。”
潘肖不再去想回去的事情了,他想看看这个奇怪的警察到底要做些什么。
当然,潘肖不会承认是慑于后面那把枪的威胁。
车子转了方向,从沥青路,转向了另一条尘土飞扬的路。
从后座里,看向挡风玻璃,前方一排排破旧的砖瓦房,参差不齐地坐落在山脚。
以及那浓郁的,像是起火了一般,不断飘起的黑色恶意,无不预示着,这里就是电影中,舞女被拐卖的地方。
近了,更近了,自己的第一次杀人,就要在这里发生了。
白夜手脚颤抖,感觉开始激动了。
潘肖开着车,从一排木栏中穿过,停在空地上,有些警惕地看着周围的环境。
一个穿着牛皮围裙,手里提着得刀还在滴血的老汉,站在屠宰房旁边,顶棚上挂着两扇牛身。
一个拿着斧子,蹲在一旁剁着骨头的光头小伙,斧头高高举起重重落下,每次都能溅起一片木屑与血肉。
不同的行为,却有着相同的表情:
麻木,阴冷,漠视。
“王警官,来这里干什么啊,我怎么觉得这两人都不像什么好人呢?”
潘肖皱着眉头,有些担忧地问白夜。
结果一转头,却看见白夜在给另一个弹夹装弹。
白夜看着潘肖的脸,嘿嘿一笑,当着潘肖的面,将用了一半的弹夹换了下来,然后更换上手中满满登登的新弹夹。
“潘律师,我给你看看,什么叫坏人。”
说着,拉开了车门,将枪背在身后,下了车,向二人走去。
“干撒的?”
老汉瞅了瞅两人开的车。
开车的穿的不错,是个肥羊,能宰。
坐车的......是个......学生?
这是大城市的来旅游来了?
那这车,也太烂了,不像是大城市的车啊。
不怪老汉,白夜的这张脸的确太具有迷惑性了,任谁都会觉得这样的一副面孔,就应该长在学生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