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本是细雨绵绵,却突然晴空霹雳,白夜停下了脚步,愕然望向林立。
“鳄鱼帮?”
“是的,白爷。”林立看了眼白夜,小心翼翼地说:“若是白爷不喜,属下可以改。”
“呵,哈哈,鳄鱼帮,斧头门。”
白夜无声地笑,笑容里满是苦涩与无奈,兜兜转转,鳄鱼帮和斧头门的诞生居然是自己推波助澜。
“不必改了,挺好的。”
白夜向前走去,林立急忙跟上。
“那个丫头呢?”
“您说的是江小姐?”
白夜默不作声,林立斟酌语言:“江小姐,应当是知晓您到了沪都,只是不知今日为何没有来......”
林立并不知道白夜与江孟的关系,只是通过信件与偶尔从西北派来的兄弟们口中得知,这位江小姐,在白夜心中的地位,独一无二。
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江小姐她......”
白夜皱了皱眉头:“林大哥,你我认识十年,有什么话直说就好。”
“白爷恕罪,属下无能,江小姐不知从何处结识一帮武林中人,自立斧头门,并将您派去保护的兄弟们全都赶走,至于江小姐如今......属下不知,请白爷责罚。”
“呵,武林中人。”
“是,根据兄弟们了解,您想要找的天残地缺就在斧头门中,日常也的确是盲人卖唱的打扮,此外还有其他武林中人,不过尽皆声名狼藉之辈。”
“嗯?”
白夜一声轻微的疑问,林立却感觉浑身冰冷,他最了解眼前这位的手段与心性,十年过去,威势更重,这也是林立为何从未想过背叛的原因:“属下所言绝无离间之意,句句属实!”
“行了,老林,你我十年未见,怎么如今却如此生份,叫上以前的兄弟们,你安排地方,我们聚一聚。”
白夜说罢,便钻进了路边的轿车中,林立点头称是,随即绕到车后,对一汉子吩咐。
“阿虎,去把几位老兄弟们都请来,和平大酒楼,让他们快点。”
“是,帮主。”
被叫做阿虎的汉子并未就此离去,而是看了眼白夜所在的车,低声说道:“帮主,您为何要对此人如此这般?”
林立听闻此言,又惊又怒,转手狠狠甩出一记耳光:“当了几日小头目心气高了是不是?再有这般愚蠢行为,帮规处置!”
看了眼阿虎委屈中夹杂不忿的表情,林立软了软口气:“鳄鱼帮的一切都是他给的,你们要比我更敬他,知道吗?”
这句话,不仅是给阿虎说,也是给周围接车的人说,更是借着他们的嘴,向帮派中其他的说。
话毕,林立一路小跑,坐上了另一辆车。
干燥的车厢中,白夜闭着眼睛,嘴角露出一丝不屑。
角落处,几人打着伞围在一起,目送车队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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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主,他们回来了。”
这是一间会客室,正前方的沙发上,被黑暗笼罩着一道人影,听到手下人报告,挺直了腰,从黑暗中露面。
明眸皓齿,国色天香,娇艳的红唇勾勒出一抹冷漠的弧度,手中抱着一只小京巴,纤细的手指不住地抚摸小狗的背脊,小京巴一脸舒适地趴在女子怀中。
虽是女子,但穿着一身黑色西装,使得空旷的会客厅内气氛十分压抑,极美的容颜,气质却极其狠戾。
“让他们进来。”声音清冷,也十足悦耳。
“是。”
不一会儿,之前在车站中的几人出现在了这间会客厅内。
“人,见到了?”
“见到了,门主。”
说话的人是一身高八尺雄伟大汉,可是在这女人面前却连头都不敢抬,将腰弯曲,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张照片举过头顶。
吧嗒,吧嗒。
清脆的声音在会客厅内响起,那是高跟鞋踩踏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
汉子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双红色的高跟鞋,旗袍下端露出来的地方,是洁白的脚踝,细腻,干净,让人浮想联翩。
汉子不敢想,死死闭上了眼睛,只觉得手中一空,照片已被女人拿走。
照片上的男人正是白夜,刚下火车的白夜,高大,挺拔,俊朗,他的面前是弯腰鞠躬的上百人,白夜就像个皇帝一般,巡视着他的领土,又像个枭雄,以无比高调的姿态,向这座城市宣告他的到来。
“呵,你还是没变啊。”
女人笑了笑,语气复杂,仿佛喜悦,又仿佛带着深仇大恨。
怀中的小京巴从那双温柔的手中感受到了逐渐加大的力量,本是舒适的呼噜声,也逐渐呜咽,只是还没来得及惨叫出声,就已被捏碎了颈骨,软塌塌地耷拉下脑袋。
“鳄鱼帮,鸡犬不留!”
女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汉子惊喜,门主终于下定决心,沪都即将成为斧头门的一言堂,只是还没来得及应承出声,一只洁白的小狗救掉到了自己脚下,小小的眼睛死不瞑目,直勾勾盯着汉子,汉子只觉得汗毛耸立,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