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话,赵临宗目光陡厉,双掌一分,一片汪洋大海忽然自背后凭空浮现,眨眼间一头庞大水龙跳出海面,盘旋飞腾上天。
“老夫最后说一次,外人一律不得踏进祖先堂半步。否则杀无赦!”赵临宗掷地有声的说道。
霎时间,阵阵杀气随着声音弥漫开来,水龙忽然鳞爪飞扬,冲对面无声咆哮,巨浪滔滔,汪洋卷起万重浪。
在冥夜界,祖先堂乃每个家族最神圣也是最重要的地方,如何轻易让外人进入。
任凌柯刚才的举动分明是故意挑衅,换做其他人敢这样说,早就变成了死人。
然而,任凌柯面无俱色,神情渐渐变得异常冷漠,沉声道:“赵临宗,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当年你强夺我机缘。后又夺走我至爱。今日早应该想到会有此报应。
哼,看在穆阳长老的面上,今日你若当众自裁,本座便放你族中老小一条生路。不然的话,就让他们跟你共赴黄泉!”
话音刚落,人群中的赵氏当代家主便义愤填膺的大喊:“老祖,此人欺人太甚,我等跟他拼了!”
赵临宗右手缓缓抬起,就见半空中的玄元水龙急剧暴涨,一朵朵浪花凭空凝现,缭绕龙身左右。
他看似要动手,但暗中却传音给背后众人:“你们上去也是送死。等我缠住此撩,你们尽快四散逃走,能活一个是一个,日后隐姓埋名,不必为我报仇!快走!”
任凌柯修为至少在金丹二重以上,而赵临宗结丹不过二十余年,才稳固金丹境界。
二人一旦交手,赵临宗绝不是他的对手。
赵家家主及一干筑基族老无不神情激愤,老祖虽让他们逃走,但大半族人已然生出绝死之心。
怎了任凌柯一眼看透了赵临宗的想法,突然猖狂大笑起来,根本不给赵家人逃生的机会。
嗷!
伴随一声震耳欲聋的熊吼,任凌柯背后的黄光巨熊猛然高高跳起,带着雷霆万钧之势,一跃扑到水龙身上。
一双熊掌轰然拍在巨龙腰身,百万钧重力爆发而出,震得汪洋大海波涛汹涌,巨浪翻卷。
由玄元重水构成的水龙承受不住如此暴力打击,一下子爆炸开来,散落成大片水汽。
任凌柯得势不饶人,顿时暴喝一声:“巨野开天!”
就见那头黄光巨熊瞬间暴涨一倍,化作一头近二十丈的庞然大物,全身散发出岩石般坚硬光芒,两只大如房屋的熊掌高高举起,冲下方众人猛的拍下。
掌风未至,一股难以想象的重压赫然笼罩了周围十丈范围,瞬间令所有人动弹不得。
不,还有一人!
赵临宗表情决然,双手向上一撑,两道水瀑登时从掌心汹涌喷出,直冲而上,宛若两根巨柱暂时撑住了熊掌,令其下落速度猛的一滞。
“天真!”任凌柯见状不禁嗤笑,屈指一弹,一颗青色石头激射而出。
飞到半空时,青色石头体积急剧暴涨,呼啸着化作一座青色石山,当空镇压而下。
或许在下一秒,所有人都会被碾压成泥。
眼见这时,赵临宗张嘴一吐,猛的喷出一道金光,直射任凌柯面门。
金光快如闪电,转瞬间已接近对方三尺之内。
然而,这个世上最熟悉你的永远是你的敌人!
任凌柯似乎早有准备,神情丝毫不见慌张。
这一刻,一道黄光忽然从其怀里飞出,瞬间化作一面罡岩巨盾,精准无比的拦下了直射而来的金光。
砰!
金光狠狠扎在岩盾上面,砸出一个拳头深的深坑。
金光散去,只见一柄金色小剑深深插入盾牌里面,不断得嗡鸣挣扎,似乎想极力挣脱束缚。
怎了岩盾表面泛起层层叠叠的黄光,将金色小剑死死压住。看上去如同一条掉进了泥沼里的鱼儿,压根无力逃生。
看到这一幕,背负如山重压的赵家老少顿时满脸绝望,大半人的心气猛然泄掉,当场被重力压趴在地,颓然认命待死。
筑基修士与金丹真人的实力差距,犹如云泥之别,光凭境界压制便能让大部分筑基修士丧失还手之力,任人宰割。
就在这危机时刻,众人背后忽然传来吱呀一声,祖先堂的大门居然从里面被人打开了。
下一秒,一道不高不矮,后背微驼的苍老身影从门后慢慢走了出来。
仔细一看,原来竟是一个头发稀疏,面容枯朽的驼背老人。
看到老人出现,任凌柯双眼微微眯起,心里异常震惊。
之前,他用神识探查过无数遍,十分确信祖先堂里除了罗列的祖尸俑之外,根本没有活人在里面。
死人如何能大变活人!
除非此人是从石头缝里钻出来的!
但...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任凌柯心念电转,心头戒备已提升至极限。
念头微动,就见嗖嗖几道黄光接连飞出,化作四面罡岩巨盾护住他前后左右。
“哪里来的死孩子,打扰老夫清修!吵死人了!”驼背老人跨过门槛,突然十分不耐烦的开口骂道。
话音未落,了字尚在空气中回荡。
一只百丈大的火焰巨掌陡然凭空浮现,充塞众人视野。
轰!
下一瞬,火焰巨掌冲着任凌柯当头拍下,轻松得就像拍一只无足轻重的蚊子般。
在巨掌面前,什么罡岩巨盾,什么黄光巨熊,什么金丹主祭都只是玩具,直接被摧枯拉朽的一波流带走。
眨眼间,广场地面赫然多了一个又深又大的五指掌印,掌印最中心足有两丈深,坑底指纹清晰可见。
此时,任凌柯已经完全没了踪影,仿佛这人从未在世间存在过一样。
看到这骇人一幕,赵家众人先是齐齐大吃一惊,继而欣喜欲狂,纷纷从地上爬起,转身向后面望去。
赵临宗眼中骇色一闪而过,陡然扭转身形,正好看到驼背老人慢慢走下台阶。
他双目瞳孔猛然一缩,目光落在老人脸上,竭力辨认老人的身份。
不知为何,赵临宗看到此人,心里总是有一股莫名其妙的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