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尧没作声,手突然盖在我脑袋上,又朝他胸口处比划比划,“嗯”了声,“是挺高的,快过我胸口了。”
我:“……玄尧大仙,你最近越来越坏了。”
他反问我,“有吗?”
我故意踮起脚,把背崩得笔直,眼看自己头顶快碰到玄尧的肩膀,可好死不死的还是差那么一截。我索性放弃了,却不死心,“你太坏了。以后我妈妈在,我就找她告你状。我妈妈可疼我了,不会由着你欺负我。”
我摸着胸口挂着的蝴蝶吊坠,脑子里塞的全是阖家团聚的场景。我一个小女人家家,哪有那么多大心思,只要我小家不散就是最好的。
等我说完,玄尧好半天都没回我话,我才发现他盯着一个地方看了很久,眼神有些古怪。
他看了足足半晌,才收回视线,对我说“走吧”。
我们又在房间休息了一夜,第二天还没起床,门外的喧闹声吵得我耳朵疼。我坐起来一看,玄尧已经不见了。我推门走出去,一道喝彩声快震穿我耳膜,原来不远处开外的平坝上,有人在打架。
这个普通人跟普通人之间算打架,有点本事的人之间动手就算切磋了。要不是我看见玄尧爱穿的那件玄色衣裳,我是万万想不到他会是跟人打斗而被围观的那种人。
我凑近了才看清,原来跟玄尧打得不可开交的竟然就是冶九。
“你也就这点功夫了,活人不好当吧?还是当你的地下爬虫比较自在。”冶九邪魍一笑,突然朝我扫了一眼,这话分明是说给我听的,他存心气我!
玄尧没接他的茬,在这里他掩去了自己真实身份,又怎么会被冶九激出他话柄来,“你在井里也憋屈了千百年,见到真正的天还这么不自量力。”
玄尧暗嘲冶九是井底之蛙,惹得众人哈哈大笑。冶九面子上过不去,眼神却始终盯着我。我实在不愿被他一直这样盯着,扭过头,手贴在嘴巴边上作扩音器,对着玄尧喊,“夫……不对,公子加油!公子揍扁他!”
“呵,在井底也能听到故事,今天我要讲一个错把仇人当恩人的事。”冶九不以为然,可他这话脱口而出后,玄尧骤增杀气,三步跨到冶九面前,对他下了死手!
可冶九还是躲过,接下来招架玄尧的攻势显得有些吃力,语气却越来越不轻松,他还在看我!
“有些小丫头以为遭了天灾,可实际却是人祸。睡着仇人当恩人,却不知道自己家破人亡的真正原因就跟这仇人有关!”
冶九他这是什么意思?
“住口!”
我第一次见到玄尧如此恼怒,他脸上易容的外皮有剥落的趋势,再这么下去,围观的人总会认出他来!
可他还是不停对冶九下手,杀心极重。
“小丫头才是真正的井底之蛙,殊不知大活人哪有那种能耐,能随便捡到个让人死又能让人起死回生的本事,只有没成精的妖,要化蛟的蛇,修了个几百上千年,悟出了逆人道之术,再把这邪术透露给人。小丫头,你说之后会发生什么事?”
冶九的视线始终落在我身上,他每一句每一字都是在冲我说的。
之后发生的事……
之后习得邪术的人又把邪术施加在人之上……
然后,然后。
被无辜害死的人就出现了。
冶九说,玄尧是把邪术透露给巫族的人,是害了我爸妈和妹妹的真正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