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野岭,远方的黑暗偶尔响起几声夜狐啼鸣。
亮着火光的客栈里,还有着尸臭的气味从外面徘徊,随后被施法带了出去,隔绝在外。
摇曳的火光‘噼啪’弹跳火星,照着陈鸢面容,他掰断一根枯枝投进火里,将去两崖山探望飞鹤和孙正德的事说出来。
“……他们并不在两崖山,而是接了一个差事,替灵县一个大户人家迁祖坟,哪里知道遇上令人糟心的事……呵呵……”
陈鸢叹了口气,将飞僵、秦家父子的事一一讲出,令得众人一阵唏嘘,那宦官听的翘起兰花指,拍在腿上,狠狠呸了一口。
“哼,杀人父亲,还弄死人家妻子,这对父子俩简直丧尽天良,若他家有日为官,咱家好好整治整治他们。”
对比常人愤慨,天师府的道士更关心的还是僵虫如何出现的,明徽见陈鸢停了停话语,赶忙接上问道:
“那这些僵尸又如何来的?”
“那秦家父子在地下收罗了许多尸首,你们也看到了少说有一两万具,秦家那老人不知从哪儿得来的炼尸异术,将这些尸体炼成僵尸,还孕起了鬼胎,当日下去看到这一幕,不仅我,就连飞鹤道长也惊出一身冷汗。”
陈鸢说得也没错,倒不是怕,而是这么多尸体被养成僵尸,那场面诡异不说,一眼望去全是尸体,像腊肉一样赤条条的挂着。
寻常人看了估摸当夜就得病倒,胆子小的说不得当场就被吓死。
“……那秦家老人不知学会炼尸之术,手里还有这个东西,一枚铜符,竟能让炼制的僵尸聚集一起。”
陈鸢说到这里,他将那枚从女尸口中得到的铜符摊在手里给在座的道长看,明徽皱了皱眉头,将这铜符拿过手里仔细端详,“有点像……阴兵符,你们觉得可是?”
他将铜符传去其他道士手里,旋即,接着问道:“这么说,那秦家已死,道友一个人追踪至此?”
“嗯,飞鹤道长留下处理后续的事,毕竟要跟官府解释。孙正德架着牛车跟在后面,也不知跟丢没有。不过,那父子被飞僵啃咬而死……你们不知的是,那飞僵就是当年秦家老人的亲兄长。”
陈鸢说到这里,远处的宦官拍响大腿,比起拇指,赞了声:“死得好!”M..
一旁,明徽点点头:“因果报应,合该这父子俩有此劫数。”
风从外面的林子吹过,带起哗哗的响动,荒废的客栈里,围着篝火的一行人安静了一阵,那边端详铜符的几个道长,忽地有人抬起脸来。
“此物虽像阴兵符,可仔细看了看,有几处做了改动,重新雕琢了上面法阵。”那道士将铜符放在鼻下闻了闻:“符身已沉多年尸气,应该是用尸油蕴养了许多年,与阴兵符有着相似的能力,所以它才能纠集群尸。”
听着对方徐徐解释,陈鸢不由点点头,果然还是专业的强,几下就剖析了原由。
“还是诸位道长厉害,鸢佩服。”
“大哥哥,你追在前面,那胖道长什么时候到?我好想大师傅啊,你跟着我们走几日好不好?巧儿还想和大师傅多玩玩。”
巧儿挪着屁股坐到陈鸢身旁,小手悄悄拉着他衣袖哀求。陈鸢看着她,张嘴想说什么,又闭上,另一边的明徽见他神色,朝少女轻呵了声:“巧儿,莫要打扰道友。”
“他是我大哥哥,大哥哥最好了,才不会生我气的。”少女本就不怕这些大她几十岁的师兄,反而将陈鸢胳膊搂住,毕竟失去双亲的那段时间,她几乎将陈鸢看做最亲最亲的人了。
“这次恐怕看不到你大师傅了……”
还想说话的少女笑脸愣住,陈鸢看着火光想起那日雨夜里,师父拒人千里的冷漠,心里就是一阵不好受,不过他还是笑了笑。
“你大师傅不疯了……知道自己是谁,他便走了。”
“走了?”
不仅巧儿惊讶的看着陈鸢,周围道士,包括明徽惊的从地上站起来,相隔七八步远围坐的官差,还有那姓王的宦官不明所以的都跟着站起身来,不知发生了何事。
疯老头的身份在天师府高一辈的师兄弟间不是什么秘密,听到陈鸢这么一说,脸上顿时露出惊色。
不仅是六代祖师那么简单,还有可能与地底妖魔有关。
明徽赶紧追问,语气有些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