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司仪道,“天祈寺周围店铺,很多都是天祈寺的产业,租给店家经营,寺里收取租金。”
三人想一下祈安街热闹繁华的模样,心里想的都是同一件事,这和尚庙,还真富啊!
荣烺感慨,“真是人不可貌相。”
林司仪道,“公主只是头一回听说。”
荣烺回宫路上就看到出来接她的禁卫军,其实,回宫的时间并不晚,只是今日雪有些大。好在她回宫的时候还没赶上积雪上冻,路也并不滑,平平安安回了宫。
荣烺去了披了厚氅,坐在临窗的紫檀木榻上换鞋,见宫人取来的是夹绵的软鞋,荣烺说,“取我的鹿皮小靴来。”
郑太后道,“在屋里,穿什么鹿皮靴?”
“我要穿嘛。下雪了,就得穿软靴。”荣烺跟祖母说,“我要知道今儿下雪,我就穿我的鹿皮靴出门了。”
姜颖便也要穿新做的靴子,跟荣烺一起臭美。独荣玥是个正常人,换了软鞋,在殿内穿,轻软又舒服。
都不用祖母问,荣烺就跟祖母说起今儿到庙里的各种趣事。
还有天祈寺的素斋如何好吃,以及天祈寺的素斋生意,外头许多店铺。荣烺说,“以前只知道和尚是和尚,现在才知他们原来都是财主。”
郑太后笑,“寺庙一向产业颇丰的。”
其他姑娘们回到家也都是一脸高兴,尤其楚姑娘,还把她得的梅花儿插瓶给家里人欣赏,“公主给我的,就我一人得了。”
楚老夫人楚夫人楚少夫人,反正就是楚家里里外外的人,都齐夸这花儿好看。楚少夫人从丫环手里接了热羊奶捧给小姑子吃,问,“公主特意给妹妹的?”
“嗯。公主她们出去看雪,我不能去,公主就指了这支梅花给我,说这样我也就能看到了。”楚姑娘说,“公主还说,下个月还邀我们一起出去玩儿。”
楚姑娘跟大家伙儿说,“以后都不用在家闷着了,公主说现在的风气不大好,又不是兵荒马乱的年头,好端端的女子,何苦总在家闷着,以后要多多出门,改一改这旧风旧俗的。”
一样把这消息带回家的还有其他几位姑娘,史姑娘也怪荣幸的,跟祖母说,“公主还问我,煎包好不好吃?原来就赏了咱家,旁人家都没有。公主一说,别的姑娘可羡慕我了。”
至于史太傅落衙回家,听说了公主移风易俗的宏图伟业,心下不禁又是一顿愁苦,还与妻子嘀咕两句“女孩子家还是少出门”的话。
史夫人只得又宽慰他一番,但什么少出门的事,史夫人可不会禁止孙女跟公主出门。旁的闺秀没机会恨不能寻这么个机会跟公主亲近,她家孙女有这福气,干嘛不去。这岂不要被别的闺秀落下了。
与史太傅持相同态度的便是郢王了,不过,郢王知道的比较晚。荣玥平时住宫里,郢王家旁的女孩儿,还进不到荣烺的圈子里去。
所以,郢王是从郢王妃这里听说的,而郢王妃则是从闺女云安郡主那里听来的。云安郡主是一脸的荣幸,觉着闺女能跟荣烺交往,非常体面。
郢王妃听后大觉不妥,“公主,万金之躯,怎能带着一帮子小姑娘到天祈寺去。这一路上,被旁人瞧见如何是好?岂不白白让人品头论足?言语议论,有害国体。”
“母妃您这话都说哪儿去了,公主出门叫人见到就有害国体了?那顺柔长公主还常去庄子上打猎呢?这又怎么说?”云安郡主想的很开,咱凡事就跟着皇家走。云安郡主劝母亲,“如今不是从前了,母妃您那些旧看法,也该改改了?”
改?
郢王妃跟郢王甭提多志同道合了。俩人的看法空前一致,那就是:这样的行为,简直太有失身份了!
与郢王观点完全相反是郑国公,郑国公是听孙女郑绣说起的荣烺给大家伙儿描绘的美好未来,郑国公问,“这是很好,可风气岂是一时能改的?”
“这不用怕。公主说了,我们先带个头儿。原本也不是这样的风气,还是战乱给闹的,如今太平了,我们时常出门,给大家做个表率。就一时改不了,我们每人活八十岁,现在,我八岁,还有七十二年。公主比我小一岁,公主就有七十三年。我们坚持不懈的做这件事,到我们闭眼的时候,风气肯定就不同了。”
郑绣说,“祖父,我们不只是为自己,也是为了天底下其他的女孩子。也不只是为了女孩子,也是为了朝廷大计。”
郑国公倚着引枕笑了,病容中透出淡淡精神,“这又跟朝廷大计有什么关系?”
郑绣认真的说,“当然有关了。世上有多少男人,就该大概齐有多少女子。男人能做的事,女子约摸也是可以做的。打个比方,就是男子能赚一两银子,女子略逊些,也应该能赚半两。要是女子出来做事,户部税收起码能涨三成。”
郑国公问,“这也是公主说的?”
郑绣点点头,“公主可聪明了。她不说,我都想不到。”
“这事可不容易。”郑国公道。
“没事。公主说了,她带我们一起干,人多力量大,水滴能穿石,让我们只管放心。”郑绣说的信心满满,逗的郑国公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