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这道理都明白。陛下也说不干他的事,唐祭酒就说了,他以后要从严治理国子监,若陛下应允,他就继续当这官。若陛下不允,他就辞官。”
“这父皇怎么可能不允?”荣烺一笑,“唐祭酒怕是以退为进,国子监到这地步,连胥吏都这样奸滑,想脱胎换骨可不容易。”
“我看比官学强不到哪儿去。”姜颖摇头。
荣烺问,“今天楚王妃邀你和阿洋哥去吃酒,楚王府肯定很热闹吧?”姜颖姜洋兄妹今日受邀去楚王府做客。
说到这事,姜颖道,“越王妃一家也到了。楚王妃跟我打听公主来着,我看她的意思,很想请您也过去坐坐,只是她跟您不熟,不敢贸然相邀。”
“你看她那人怎样?”荣烺问。
“就吃这一回酒,她特意邀我跟我哥去,自然样样都周全。”
“这也是。”荣烺皱皱眉,跟姜颖说,“我独不喜孙公府。”楚王妃便是孙氏女。
姜颖道,“那就不去。您是公主,你要给谁而子,那便给。不喜,便不给。何况,这也说不上不给楚王妃而子,公主跟藩王品阶相同,按理,您是皇室公主,比藩王还要尊贵些哪。”
“不是身份的事儿,总觉着别扭。”
“那就不要去。”姜颖小声告诉荣烺,“我祖母也不喜欢孙公府。”
荣烺一乐,“这我知道。”
姜颖也笑了,跟荣烺道,“楚王有几个小儿女也跟着一起来帝都了,越王那边儿也差不多,我看他们也是想趁来帝都的机会给家中女孩儿请封。”
这事很正常,王爵传承极为严格,就是藩王儿子想获得爵位也得看嫡庶出身,譬如那位与闻侍卫交好,现在官学读书的楚柒,身为楚王世子的庶七子,楚柒这辈子是甭想靠出身捞到爵位的。
现在,他是楚世子庶子,楚王庶孙。
若有一日,父祖皆逝,他就是个普能宗室,便是能分到的祖产,从他出身论,也是极有限的。
不过,藩王之女不同。女子不涉王爵传承,何况郡主县主郡君县君的爵位,也只传宗女一人而已。
故而,朝廷对宗室女的爵位是比较宽松的。
姜颖只是把这事说给荣烺知道,不想荣烺忽然说,“说来嘉平姑祖母还有镇守嘉平关之功,藩王就能给女儿请封郡主县主,公主的儿女就没爵位传承。”
姜颖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藩王的儿女还是宗室,公主的儿女已经不是宗室了呀。”
荣烺跟姜颖说,“等阿颖姐你大了,我定跟祖母说,给你也赐个爵位。”
姜颖笑,“我不用。我祖母常说,民间有句话,叫好男不吃分家饭,好女不穿嫁时衣。这话的意思就是人得自己奋斗,自己长进,不能总靠家里。”
烛光下,姜颖歪头看着荣烺,明净的眼睛里满是笑意,“公主什么好事都想着我,我就知足了。咱们的情义,比爵位还要珍贵。”荣烺心中自有主意,她也不争这个,拉着姜颖的手说,“以后再说。阿颖姐,今天你别回你院儿了,咱俩一起睡吧。”
“行啊。”
林司仪听说她们要一起安歇,也没说什么,只是道,“夜里不准叨叨太久。”
荣烺立刻说,“我都是一着枕头就睡的。”
林司仪瞥她,荣烺只好改口,“一定不叨叨,一定不叨叨。”
姜颖在边儿上直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