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晟帝道,“朕尝着滋味儿不错。”
郑太后摇头,“十分肥腻。”与荣晟帝道,“阿烺吃东西这口味儿,就是像皇帝。”
荣晟帝笑,“的确,阿绵更似母后,肥的不吃,甜的不用,我都说他有些挑嘴了。”
“人天生脾性,哪儿就个个似你们父女,什么都吃。”郑太后道。
“我们这是有口福。”
郑太后想到长孙,问,“把阿绵叫过来,一道用午膳,岂不热闹。”
“他今天去户部了,恐怕还没回来。”
“那就算了。”
说到长子,荣晟帝道,“我正有事同母后、丁师傅商量。”
“什么事?”
荣晟帝道,“阿绵如今开始学习部务,身边就阿洋几个跟着,都年纪不大,我想选一老成持重的长者辅佐阿绵。”
荣晟帝说着看向丁相,“想来想去,我就相中丁师傅了。”
郑太后也觉着该有个稳重人教导长孙政务,荣绵其他师傅都在衙门当差,或领一部之差,或为一衙之主,并不能时时陪在荣绵身边。
郑太后颌首,“皇帝眼光不错。就是还得问问师傅的意思?”说着看向丁相。
这不是件能拒绝的事,丁相没有丝毫犹豫,起身一礼,“蒙陛下与娘娘天恩,不弃老臣这乡野之人,老臣必尽心竭力,辅佐大殿下。”
荣晟帝亲自上前扶起丁相,神色郑重,“那朕便将皇长子托付给丁相了。”
郑太后嘴角含笑的看向二人,丁相再次行礼,“必不负陛下所托。”
荣晟帝扶丁相坐下,丁相说,“那臣给公主授课的差使……”
“照旧便好。”闺女的课是三天一次,并不占用太多时间。荣晟帝也不能给儿子请辅导,就把闺女的课停了。
荣烺换衣过来,大家一道用午膳。
荣晟帝吩咐尚食女官,“丁夫人是蜀地人,赐一席膳食给丁夫人,她定喜欢的。”
丁相替妻子谢过陛下赏赐,荣烺笑,“丁师傅,你祖籍冀州,师母怎么是蜀地人,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丁相很端庄,“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郑太后唇角一翘,丁相面不改色,宫人捧来道道佳肴,丁相连忙说,“殿下看这道红油爆鱼,就是蜀地名菜。只是有些辛辣,殿下用时须得小口尝。”又同林司仪道,“给殿下备些温水漱口。”
荣烺注意力就在菜上了,宫人夹了鱼腹处最肥美的鱼肉,剔掉鱼刺再放到荣烺面前,荣烺夹一小口放嘴里,登时辣的不轻。
她巴嗒两下嘴,猛的吃了一大口米饭。口中辣味儿顿解,那酥肥香辣的鱼肉伴着米香软糯的大米饭,竟有说不出的合适。荣烺咽下去,“嗯,有些好吃。”
其实让丁相说,茱萸放的有些少了,不过,荣烺年纪小,郑太后也更偏爱清淡饮食,膳房自然会减些辣味。
大家分案而坐,郑太后略尝两口便令宫人撤了下去,荣晟帝吃着还好。最喜欢的就是荣烺姜颖二人,姜颖舀些红油鱼汁浇米饭上,更觉滋味足,还说出了丁相的心里话,“再辣些就更好吃了。”
荣玥刚喝完水,忙说,“这已经辛辣的不得了了,还要再辣?”
“嗯!我觉着再辣些好吃。”姜颖竟是天生的食辣高手。
荣烺已经三两口干了半碗饭,不是她吃饭快,是这鱼太下饭了。荣烺道,“我吃着刚好。丁师傅,你觉着呢?”
丁相道,“臣吃惯辣的人,这在蜀地算是微辣。”
荣烺说,“那以后你跟阿颖姐的多放茱萸。”
辛辣之味儿格外开胃,荣烺平时也要吃一碗饭的,今天吃了一碗半。她辣丝丝的漱过口,嘴巴还是红红的,吃的新吃食很高兴,中午午睡前跟林司仪说,“林妈妈,晚上还吃这个。”
“辛辣吃多容易上火,晚上清淡些。蜀地菜多的很,明天午膳再用也一样啊。”
“那好吧。”
荣烺在床上打个滚,跟林妈妈说,“明天再让膳房烧一回这个鱼。烧两条。”
“烧两条做什么?”
“林妈妈你一条,我一条。你也尝尝,真的很好吃。”
林司仪给荣烺把枕头摆正,“谢殿下赏赐。殿下睡吧,下午还有课。”
荣烺午睡时,荣晟帝单独跟丁相说了几句话,“阿绵年纪尚小,之前一直读书,不论政务还是人情世故,都很稚嫩。丁相你看他何处不足,只管提点他。”
“是。”
“你与舅舅也是少年相识,舅舅这几年一直在病中。明日你便随阿绵过去,看一看舅舅,说说话。”
荣晟帝直接把这桩难题解决了,话明白至此,丁相也知以后在哪方面辅佐皇长子了,一揖道,“臣遵旨。”